第279章(1 / 3)

我憋着笑,手狠狠掐他肋骨,张世豪在风月场对烟花女子冷漠惯了,他常居黑龙江,那边的场子我大多熟识,他口碑极佳,应酬碰也不碰,推脱不开的也想法子打发掉,其实就是不留把柄,美人儿何尝不是钳制的一颗定时炸弹呢,他工于心计如何利用女人,自然也明白不能阴沟翻船。

宋华坤抱拳拱手,满面歉意,“原来是误会。张老板马子好个性,进屋摆着一张脸,我还当是您新训出的得力心腹。”

他反手拍打马子的屁股蛋儿,挨着她耳朵说了句很短的话,马子弯腰拿起茶几底座放置的皮箱,由她那端的桌角推到这一端,这个举止但凡不蠢,也就无须多言了。

张世豪不动声色划开一根火柴,点燃雪茄大口吸食,宋华坤搓了搓手,几分欲言又止,“张老板,约您没别的事,实属我抱歉。买卖不成仁义在,双倍违约金奉上,算我一点诚意。多年合作,一直很愉快,奈何世道骤变,我也是猝不及防,唯有抽身止损,望张老板海涵。”

张世豪眉眼一眯,气场凛冽十足,“宋老板,五百斤的货,我一克不少。生意这么做,是要砸招牌的。”

“张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个中内情何须我戳破呢?东北不是曾经的东北了,十年前,就说这两年,白道全是孬种,咱的马仔一枪灭一个,市局见了林柏祥,腰得躬下去。天大的麻烦,不必张老板出面,几个堂主横扫千军。”

宋华坤重重掷下酒杯,酒水倾洒间,他蓦地倾身,几滴溅落他胸口,顺着毛发流淌,令人作呕的野性,“现在呢?张老板敢打包票,出货百分百无恙吗?东三省平地一声雷,一颗鸟蛋孵出一个沈良州,大半香港,张老板不了解,我身处其中,一清二楚。你我混了二十年,和当官的打交道不计其数,有把握斗赢这位沈检察长吗。”

张世豪默不作声弹落半截烟灰儿,他的轮廓藏匿一团阴影里,说不出的阴鸷寒冽,“单论沈良州,我有把握。宋老板不知东北的内幕,军政现下牵扯在这池漩涡里,不仅我,谁也不轻松。”

“是这话。”宋华坤把张世豪未动的酒杯推得更近了些,他端起自己那一杯,“张老板,时势造英雄,我们争不过时势,何不低头妥协呢。退一步,先自保,钱是无尽无休的,得留着命享用。”

张世豪目光定格摇曳的酒水,他爆发一声冷笑,一滴没沾,把宋华坤晾在了包房里。

这晚的不欢而散,让我预感复兴7号作为张世豪统治东北至关重要的一张牌,在这盘白道围杀的棋局上还未风光几日,便呈大幅度衰败的势头。他并未赌错,他的眼力瞄准这艘整个东南亚最大的走私货轮极具远见,黑帮匪首谁都想拿下,没有能耐罢了,他的疏忽在于,祖宗为首的东北条子趁机较真,说白了,一人的大盛之日,也是他最狂傲之时,每切断一片羽翼,封死一扇出口,对张世豪来说,都是灾难。白道稳赚不赔,自然乘胜追击。

子夜打道回府我跟随他进了书房,阿炳扯掉领带,发飙砸向门板,“十年前,宋华坤给黎贯中当堂主,豪哥在黑龙江幕后管着乔四,中央的查乔四,咱扶持宋华坤搞垮了黎贯中,他才扛起香港岛老大的招牌,怎么,翻脸不认人?听说白道的整您,屁股都不擦就要跑?”

张世豪云淡风轻蓄满一杯茶,茶壶搁置太久,水温失热,微微涩口,他蹙眉咽下,“良禽择木而栖,他没错。道上传我要卸牌子,他不跑等着和我一起栽吗。”

阿炳一筹莫展说香港的货出不去,随时要反水,五百斤数目庞大,连销毁的途经都没有,保不齐市检和市局挖出地下仓库的地址,掉脑袋的东西绝对留不得。

张世豪抱我骑在他腿上,“陈庄。”

阿炳说,“在隔壁。”

书房鸦雀无声,阿炳心领神会,他退下两三分钟的功夫,陈庄走进这扇门。

灯影迷离,相拥的姿势那般温柔暧昧,她泰然自若目不斜视,立在五米开外的光柱内,唤了声豪哥。

我兴致缺缺从张世豪怀里站起,掸了掸压出褶皱的裙摆,“陈小姐有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