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气扔飞了瓷勺,转过身一副撒泼不饶的怒意,他被我逗笑,从背后揽住我,沾着薄荷清香的唇抵在我脖颈,“我才惹你一句,你拿十句堵我。”
他抚摸了两下我眼尾,那颗痣经他触碰,形容不出的娇俏迷人,“小祖宗?”
我鼓着腮帮子,死命地捂住他嘴,“难听死了,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他眸中温柔的水色愈演愈烈,几乎荡漾出来,流进我心里,流进这世间千千万万女人的心坎儿,他是无药可解的毒,他擅长毒入心腑,我一早识破,只是也未曾幸免罢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我披散在肩膀的发丝,“你想听什么。”
我搂住他脖子,狡黠转了转眼珠,“昨夜你说的事,我深思熟虑,是该为你出力。你手下数千人,哪个不是慧眼如炬,你养我吃白饭,时不时惹一身骚,他们怨声载道,我连反驳的说辞都没有。”
他闷笑,反问我是吗。
他这样的反应,很明显了,这个法子他深刻考虑过,三百斤走私货不是儿戏,东北紧迫的黑白局势容不得丝毫差错。人尽皆知,跟祖宗两年,我没白跟,三司的官员对我挺客气,倒不是我捏着什么筹码,祖宗二奶的身份,镀了一圈金,台面大着呢。即便现在不跟了,我也不是越混越惨,只是换了新的高枝儿,能耐手腕摆在那儿,胜算还是有的。
我不安分朝他耳朵里吹气儿,“我若办成了,张老板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小心眼你清楚,条件和女人有关。”
他抱着我放在他腿上,大掌探入裙底,毫无阻碍的扣住我,将整个身体压向他怀里,阿炳进门正巧看到这一幕,急忙站定低头,“豪哥,国贸建材公司的吕老板,邀咱茶楼谈交易的事。这回与他合作的一批货数目庞大,恐怕需您亲自出马。”
张世豪淡淡嗯,他端起粥碗,一口气喝得见底,“乖乖等我。”
我极其贤惠整理他的领带和胸针,拆了系,仍觉得不满意,弄了好几次才罢休,我仰面巴巴的瞧着他,依依不舍说,“你早点回。”
我从没如此乖巧温顺过,他愣住几秒,笑得有趣又无奈,“是有点贤妻良母的意思。”
他收回揽在我腰间的右臂,踱步从餐桌旁离开。
我先前春风满面的笑容蓦地沉了,紧闭的门隔绝了他远去的背影,也撕毁了我强装的欢颜,我站起冲入卫生间,伏在水池天翻地覆的呕吐,恨不得五脏六腑一并吐得干干净净。
不知过了多久,我全身每一寸力气都丧失殆尽,精疲力竭的抬头睨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抓起搁在大理石台的木梳,发狠地砸了下去,那张令男人颠倒,令女人生厌的面容,顷刻间四分五裂,拼凑不全。
我自以为看得透一切,是是非非,输赢恩怨,人心丑陋,我错了。
权贵玩弄凡夫俗子,是如此之简单。
情字,又是如此之多的磨难。
168我宁愿你无情无义
当晚张世豪接近午夜才归,没有来我房 间,而是带着陈庄和阿炳进了书房,我去送 茶水时了解到他和建材集团的吕老板谈妥了 生意,吕老板常年直供台湾、闽南,不怎么 喜欢与北方人合作,起先只应承贩卖一千公 斤竹木,五百斤混凝土和十箱红木器具,这 点远远不够,张世豪积压在地下仓库的白粉 有一千斤,军火量翻倍,根本对不上号。
酒局上顾省委的幼弟做了牵线人,不仅 建材数目翻了三番,并且在陈庄的百般引诱 下,还答允了提供顾氐企业的专用货车押 送,这可是天赐良机,与顾省委沾亲带故的 车,沈国安不下达死令,哪个机关敢搜查呢。
陈庄立了一桩大功,站在那儿满面春 风,“豪哥,澳门绐了我们最后时限,下周曰之前验货,最迟下周三出境。顾润良的货车刚 好够装载三百斤白粉,一百一十五支狙击 枪,你可以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