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亏了太多。”
他一笑,轻拂的风声也倏而止息,一望无尽的半山腰,摇曳着野雏菊,定格于他风华潋滟的眼底,和一道道浮光掠影中,“程小姐,你知道这世上的合作,怎么达成吗。”
“各取所需。你有我的筹码,我有你的底牌,缺一不可。而我和你,我有你渴求的,你拿不出我想要的。”
我整颗心瞬间揪了起来,这盘死局唯一的仅剩的稻草,便是关彦庭,这条路行不通,注定无解。无解在错综复杂的战役里,意味着两败俱伤,一死一活。这个结局,或许旁人乐见其成,但我一定是抗拒的,抵触的,绝不许它存在的。
“关先生想要的,我总会千方百计为你寻来,而我渴求的刻不容缓,你只当放一根线,何必着急收回。”
他臂肘弯曲,斜压着球杆,握拳撑额头,“我大约清楚,你求我什么。”他顿了顿,“如此棘手的买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恐怕收买不了我。”
这话戏弄至极,隐隐缠着几分温柔悱恻的红尘之气,“关先生难不成还要深入肺腑的?”
他指尖抚摸袖腕佩戴的表盘,一副若有所思,“可以尝试。”
我沉默盯着他。
他执杯意犹未尽嗅了嗅茶香,“有些事,我不说,你不讲,谁也不会知道。”
关彦庭是否趁人之危我不清楚,但最起码,和我这样身份的女子来往,分寸若拿捏不当,受累的是他,他千辛万苦爬到如今位置,岂会自毁前程,我便是放心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与他讨价还价。
“程小姐欠我一次半根舌头的吻,对吗。”
我默不作声,耳根绯红,他偏要等我亲口说,我摆弄一盏冷却的茶,低低嗯。
“整根,加一次。”
我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关先生脱了军装,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他镇定而从容,眺望远处的群山连绵,波光起伏,“程小姐让我顿悟一个道理,使些必要手段,才能得偿所愿。”
他含笑凝视我,舌尖舔过削薄的唇,“正经人,就不能在风月里偶尔不正经吗。”
150 有我陪你还怕吗
我见过穿白衣的男子那样多,而关彦庭,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刚烈铁血的轮廓之下丝丝缕缕的风华与柔情,仿佛一抔漩涡,一窖陈年的酒,醉在人心头。
他没有张世豪的清冷狂野,没有祖宗的倨傲邪气,他包裹在衣衫里的儒雅庄重,令人想撕碎,想靠近,想亵渎,把它据为己有。
山间的残阳拂过,弥散了醇厚的茶香,清风如画,这场景白璧无瑕,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