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 / 3)

荡漾着秋波温柔,容纳着细碎风流,他不言不语,悄无声息,好似一颗尖厉的钉子,扎在心尖,我以为它不曾入皮入肉,只是擦破点汗毛,谈何愈合,是无痛无痒。其实它压进了骨头里,素日无关紧要,一旦想起时,惊世骇俗,疯狂得让我喘不过气。

我在路途多半时,体力消耗殆尽,晕厥昏睡过去。

梦断断续续,不好不坏,我像是有意识他如何抱我下车,也像是意识全无,梦里身体的疼痛和绝望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崩溃,真实到我四面狂奔,惊慌逃窜,却仍旧困顿其中,嘶哑的呐喊,汹涌的泪水,也没能为我寻找一个出口。

我在极致的撕裂的剧痛中醒来,睁开眼无尽迷离,空荡的房间内不见人影,只有一株探入窗子的摇曳的树。

视线所及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吊灯,整个世界一层无尽无休的霜雪。毫无温度的雪白犹如泛滥水泊,波光粼粼,模糊不清,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辨认出,那道立于门口熟悉的轮廓。

他挡去了走廊刺目的白灯,岿然不动凝视我,时隐时现的面孔于光柱里斑驳闪烁,他太无声无息,太清冷凉薄,我攥住床单,莫名觉得阵阵发冷。

窗外的天色完全黯淡,窗纱虚掩玻璃,墨迹般的青色雾气笼罩着这座城,屋檐下的光影,像一株长长的君子兰,倒映在男人深邃的脸上,眉目愈发清晰。

他维持了几分钟的静止,忽然朝我走来,直到他抵达床头,显露出全部,他不是我记忆中的张世豪,不再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戴着厚重虚伪的面具,算计着一切。

他赤红的眼眸失控,失控到极其恐怖狰狞的田地,凶煞,沉郁,压抑,染了惨重的戾气,就连眼神也恰似三九隆冬结了冰渣的井水,浸骨冷意。

他猛地俯身,悬浮我上空,刚毅的下颔愤怒紧绷,“沈良州耍了我这么久,你知情吗。”

我茫然望着他,我听不懂,我的理智和倔强全线崩塌在这场痛彻心扉的流血中,干涩的喉咙渴望一杯水,却等来一只寒凉的手禁锢。

他掐住我脖子,我半张脸在他指腹挤压下扭曲变形,形容不出狼狈,“真是他的种。”【明晚0点30分,字数多点,晚安】

120 小五,你从来不相信我

我脑子里炸开一道惊雷,白光滚滚之间,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那张充满憎恶,痛恨与狰狞的脸。

“你说什么。”

我沙哑着喉咙,眼泪无意识淌落,他身体骤然压迫下,和我咫尺之遥,我嗅到他呼吸凛冽的烟味,看到他瞳孔交错的猩红,“你和他一起耍我。程霖。”

他再度逼近,坚硬滚烫的鼻梁抵住我唇,我们深深望进彼此眼底,他使我畏惧,使我想逃,若不是我被他禁锢着,我一定面对不了他这副凶狠与疯狂。

“你没有相信过我,你把我当敌人,你心里只有沈良州,为了讨好他,你一而再算计我,明知我可能会一败涂地,你仍然做。”

他低低冷笑,笑透着嘲弄,透着讥讽,“这么多年,我从没这样失败过。”

他吻我的眉骨,吻我的唇角,呓语般喊小五,一声又一声,他披着满身风雨而来,外面也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风夹杂着秋凉之意,从敞开的缝隙灌入,我禁不住发抖,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寒冷。

他的唇舌停留在我锁骨,撕咬碾磨,是疼,是痒,是不可忽略的心悸,直至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他和往常并无两样,他依旧是不可一世嚣张倨傲的张世豪,统领东三省数以千计的土匪混子,他不会沉沦堕落于美色陷阱,诱饵花丛,他是生性冷漠的恶人,是狂徒,是亡命天涯的浪子,他的恨是那么直白,那么不加掩饰,我从未信他,也从未想过爱他,一如他绝不为我放弃逐鹿中原,缴械投降。

彻底背叛祖宗,对我意味着天翻地覆的人生,失去他现有的一切,换取一个不该交集的女人,对他更意味着暗算和死亡。

我们活在无情无义尔虞我诈的圈子里,狭小阴暗的道路争夺一线生机,谁也不敢赌上全部祈求一段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