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抬脚骂骂咧咧的踢他,“让老子丢人?我能把母老虎干服,我看个屁!”
二力悻悻低头,隔了一会儿,祖宗面孔恢复正常,二力这才开口,“沈书记的车去省委路上出事故了,红绿灯交口爆胎,失灵撞了护栏,车头报废,司机伤得严重。”
我心头咯噔一跳,沈国安出行,比皇帝阵仗还大,光是开路的警车四五辆,几十米外就清道,靠近一步都难,谁暗算得了他。
祖宗也怔了下,“今天?”
二力说下午,脑袋磕破了,腰椎颠了下,无大碍,送医院了。
土皇帝的脑袋见血,传出去东北官场都要抖三抖,祖宗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啪嚓一声,惊得我差点扔了勺子,他眉骨青筋狰狞,“意外还是蓄谋。”
二力眼神斜瞟,我低着头装模做样扒拉菜,也没看清他到底瞟谁,“轮胎做了手脚,幸好司机开得平稳,车速也慢,不然十有八九侧翻。”
“同僚做的。”
二力当即否决,“不会。沈书记的位置摆在那儿,整个官场都在他手底下混饭,除非不要乌纱帽。”
他稍显迟疑,“不难猜,州哥。沈书记是白道老大,黑道的老大,不是顺理成章搞阴招吗。而且张世豪有理由这么做,您忘了,沈书记利用程小姐捅的篓子。”
祖宗陷入冗长的沉默,空气莫名凝固,我不敢惹他,闷头吃饭,吃了什么,如何滋味,完全无知觉,只是机械性的吞咽。
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张世豪那王八蛋活活吓死。
祖宗抽了两张纸擦嘴,他睨着纸张沾染的油渍,漫不经心问,“你怎么看。”
我舀汤的手一顿,下意识左右寻觅,祖宗语气平缓,目光意味深长射向我,“我问你。”
其实关彦庭出兵,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我和他并无亲密来往,祖宗一门心思介怀不曾动手的张世豪,充分证明,祖宗所有防备,所有猜忌,皆对给他一人。
幸好阴差阳错,天意眷顾我,被鲁曼搅黄了。
我把委托司机煽风点火那篇证词一字不落讲了,大约里应外合得格外吻合精彩,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肱骨之臣,祖宗百分百的信任,他面孔愈发深沉,盯着瓷碟,良久询问二力,“查了吗。”
二力说除了嫂子,没别人了。
我见缝插针,顺水推舟,“我敬畏沈太太,低三下四的躲着,她却处处不容我,算盘打到沈书记头上了,她想趁乱弄死我吗?张世豪不知情,以为沈书记要搞他,他能不反击吗?”
我握住祖宗的手,“孩子那事…沈书记的处理她不满。”我欲言又止,气氛掐得极好,“良州,你告诉她,天大的忌恨冲我来,沈书记年迈,经不起折腾,毕竟是你父亲。”
祖宗脸色铁青,大力撕扯领口,他喉结滚动,“她敢冲你,老子在,她动一下试试。”
二力直起腰,心知肚明看我一眼,没戳破。
祖宗怒气冲冲带着二力走了,我心情大好,偷梁换柱这一招,我玩得愈发炉火纯青了,而且不着痕迹,二力效忠祖宗,可我和文娴二虎相斗,他终究站在了我这艘船。
保姆见我高兴,她问我什么喜事,我细致剥虾壳,“暂时还没有,扳倒一个世家闺秀,是需要时间堆砌的。不过也不会太久了。”
她明白我指谁,笑了笑,“我先恭喜程小姐。”
我春风满面,“再盛一碗饭。”
米兰次日一早打电话给我,她说关彦庭在练兵场熬了半个月,今天休息。
她又把地址发来,告诉我所有干部都居住这间军区大院,关彦庭在第三栋,中午十二点时驻守松弛,可以趁这时机溜进去。
我权衡再三,他舍弃名誉救我,我空手登门不合礼数,我琢磨着买点礼物,大小是心意,道谢时也不尴尬。
我在商场挑中一副玉石袖扣,精致的琥珀色,缝制军装格外的贵气,分寸也恰到好处,不会惹误解。我叮嘱柜员用墨绿色的礼盒包装,她找盒子时,我透过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