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筹码的文娴,便是折断了双翼的雄鹰,她飞不高,也飞不久了。
我颇为遗憾惋惜的腔调,“可怜,母亲坏,孩子总无辜。郑郑也真下得去手。”
二力笑,“程小姐,我还担忧您乐极生悲,让人揪住把柄,沈太太害了您两次,差点让您丢掉性命,故而我想着打电话提前支会声,您好歹做做面子,是我低估了。”
我说道理我懂,多谢你。
“为您效劳,我没亏吃。”
司机移开电话,我瞥了一眼,面色阴冷。
二力这个人,极其圆滑,我不能百分百托付信任他,和他打马虎眼最好。至少我隐瞒祖宗的内幕,绝不透露给他,在高官身边混得一席之地,不是好驾驭的。
又是一步棋,干掉两子,虽然冒险了些,但皇天不负苦心人,结果顺遂而完美。我心情大好一觉睡到天亮,早晨米兰约我见面,她语气挺沉的,我知道东窗事发,她来兴师问罪,我早有准备答应了。
下楼时保姆神色慌张冲过来,她结结巴巴说沈太太流产了。
我打量她许久,若是文娴的人,她演得不错,说句难听的,娱乐圈的演技派都甘拜下风,万事往坏处考虑,我就当她是了。
我眉毛倒竖,捂住嘴巴极尽惊讶,“流产?怎么会。”
保姆看了我一会儿,“是真的,昨夜凌晨沈书记调了武警医院的专家,做手术力保,最终没保住。”
我面如灰土,仓皇无措下,像是逮着个亲信,对她推心置腹,“良州丧子,他更顾不得我了。我就怕她意外,不瞒你说,我比谁都希望她平安生产,否则所有的怀疑纷纷指向我,我真恨不得亲自守着她的胎!”
保姆神色复杂,她劝说不要紧的,清者自清。
我怕得要死,脚底发软摇摇欲坠,“我买点礼品,你找时间送医院慰问沈太太,我身份尴尬,我就不去了。”
我迈出门,关合住甩了保姆在身后的霎那,我险些笑出声。
这勾心斗角的圈子,谁演技好,谁就赢了。
我坐进车里,澄净的窗子倒映出我的脸,得意痛快之下,隐隐藏匿一丝愧疚、麻木和矛盾,我终归无所不用其极,世俗深恶痛绝的模样。
我闭上双眸,握拳强迫平复自己,直到我压下不该属于我的情绪,会阻碍我的良知与柔软,我才重新睁开,看向这面玻璃。
我已经在爱里迷失了我自己,或许这样的爱是扭曲的,是可怕的。
它阴暗而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