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青!”
“阮承青!!”
在战场上见过尸骸遍地的九爷,失态的叫了两声,他把手掌按在阮承青胸口,摸到微弱的心跳。
还活着。
还好,他还活着。
朱瞻正把人抱紧,让削尖的下巴抵在肩窝,把阮承青嘴里的绳结解开。
“阮承青!”
“……”
阮承青已经恍惚了。他置身于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挣扎过,试图发出声音,他不甘心死在这里,还是被干渴和饥饿折磨到几近窒息。
他溺入濒死的寂静中,忽然有人触摸他,阮承青如同只惊吓过度的兽类,应激的僵硬过后,就是无意识的反抗。
反抗太微弱了,他的手脚都被锁着,链条内裹着柔软的兔毛皮块,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会受伤。一只大手从背后圈住他,阮承青耳边嗡鸣,忽然陷入个极为冰冷的怀抱,身体剧烈抖动一下,他真的很怕,本能的张嘴,重重咬过去。
他用尽了全力,牙齿咬入了血肉,嵌在了关节中,血液浸湿干燥的口腔,阮承青的嘴唇被染的绯红。
朱瞻正:“……”
真是很实在的一口,几乎要咬下他肩膀上的一整块肉,他的小世子渴极了,干燥的舌头尝到久违的湿润,用力在伤口上舔。
朱瞻正没什么表情,他轻轻拍打阮承青的背脊让他放松,走到桌边,抱着阮承青坐下。他的手插进茶杯,指尖上沾了水,把晶莹剔透的水珠,抹在他的唇边。
“哈啊……”
几乎是立刻就松了口,身体本能的求生,嫩红的舌尖伸出来,贪婪的舔着他的手指,试图汲取水分。
朱瞻正端起早就准备好的汤粥,放在阮承青嘴边,干裂的嘴唇含住碗沿,小巧的喉结来回滚动,一口口把汤水咽进肚子。
朱瞻正紧紧抱着阮承青,对方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虚弱的心跳声一点点加快,渐渐平稳。
朱瞻正表情慢慢恢复和缓,那日,阮承青囫囵的吞了两碗金丝燕窝粥,又抚着他的背,让在他腿上坐了很久。
九爷的腿麻了,他刚要动,阮承青的头忽然栽在他的心口。
他声音极小,几不可闻,战战兢兢的问:“你是来救我的么?”
“……”
朱瞻正一怔。
阮承青试图说服来人,也试图说服自己,他继续道:“是的吧,那些人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
静默须臾,九爷道:“我不是。”
九爷终于也忘了,阮承青听不到。
他们怕阮承青认出他们的声音,一把毒粉,不但毁了他的眼睛,还毒聋了他。
他和秦川,并不喜欢听阮承青枯燥的求饶,每次他刚开口,就会被强硬的进入,抽插,让这张漂亮的嘴里,只剩下痛苦呻吟。
可今日,九爷胸口被人抵着,他忘记了堵住阮承青的嘴。
所以,他听到了世子后面的话:“救救我吧……”
“我的父亲是荣亲王阮棣,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还有……”被逼到绝境的阮承青试图抓住人生中每个留下痕迹的人,“我也有朋友,十四皇子朱瞻佑,他哥朱瞻正,将军府秦川,可以帮你谋个官职……”
“请别……让我死在这里。”
第四十章
已是初秋,夜寒风清,窗开月明,朱瞻正看着天边皎月,紧紧抱着阮承青,坐了许久。
他其实并不可怜阮承青,他非嫡非长,要爬上本不属于他的皇位,注定要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朱瞻正十三岁随秦帅平乱北境,一战成名,锋芒显露,自此明刀暗箭难防,心中算计无数,他闭上眼,数不清自己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
那日,他满身鲜血,踩着遍地尸骸跌入谷涧,这个矜贵美丽却愚蠢不堪的世子,在背他起身的瞬间,身上就已然脏污不堪了。
朱瞻正把人抱到榻间,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