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半晌,他道:“承青,自你出生,阮兄便掩藏了你的身份,也随你心意,教你习文读书,送你去南书房。”

“你自恃才高,心高气傲,但却忘了,世间所有坤泽,嫁人生子,服从谦顺乃是常理,更莫说朱瞻正他是皇子,皇家大权足以予你生死,更何况……”

钱并低声道:“他也许,是未来的北梁君主,你同他斗,有什么好处?”

阮承青凉凉笑道:“所以,我就该如此,困在京都,慢慢死在他们手上?”

钱并周身一震,道:“承青,你知道我并非此意……”

阮承青垂下眼帘,黑玉珠似的眼睛迸出冷光,缓缓道:“我意已决,您若不肯帮我,我自然有其他法子。”

钱并握着阮承青的手,他捂了这么久,仍觉得他掌心冰凉,他想了又想,最后叹息道:“好,我帮你。”

阮承青眼睫一动:“多谢。”

钱并道:“只是承青,你体虚气弱,受损严重,我若开出汤药,很难保你不留后症,也许会终生无子。”

“……”

钱并安抚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尽量保你无恙……”

“不必。”阮承青微微笑着,“若伯父真能帮我,便帮适当着重剂量,我如今留在十四王府,一时半刻不能脱身,我不想再有意外。”

钱伯心下猛跳:“何必如此?”

阮承青闭上眼睛,须臾,才疲惫道:“我自己都不得周全,何必再多害一个。”

钱并张开嘴,想说什么,低头瞥见阮承青手臂上一道三指宽的青於,微顿了顿,最后道:“明日早上,我会来看你。”

“从现在起,禁食一日……”

话到一半,房门开了。

十四爷推门进来,他摘下官帽,随手扔在桌前,扯松几颗纽扣都扣死的朝袍,走过来问:“他怎么回事?看好了么?”

钱并当即要跪,被朱瞻佑拦住,道:“免了,他怎么样?”

“世子五脏俱疲,乏困皆损,忧思过度,需要静养……”

十四爷琢磨一下,道:“就是说他体虚,需要好好养着,是吧?”

“是。”

“嘶……”十四爷抽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阮承青旁边,笑吟吟道,“可我方才进门时,怎么听说,要让他禁食一日呢?”

“钱大夫同世子关系好,可如今你是在十四王府,拿的十四王府的晌银,他若还有什么隐疾,也不该瞒着我不是?”

第十八章

钱并趴在地上,头要埋进地里。

老东西一言不发,十四爷的手不干不净,摸到阮承青身上。

“你来说说。”

阮承青凉凉瞥他一眼,道:“你是想我有什么隐疾?”

十四爷笑:“你一个心眼可以掰成两个用,但别瞒着我。”

阮承青知道今日不编出点什么名堂,是过不去了,索性掀开被褥,把肚皮露出来,鼓着一块。

“积食。”

“哦?”

十四爷摸上去,揉了揉,稍稍用力按了一把,温柔笑道:“可平日,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

钱并看得头皮一紧,可阮承青却面不改色,淡淡道:“还要多亏十四王府上的孙管事。”

十四爷爬到榻上,道:“人都死了,又拿出来提,好端端的,怎么又寻晦气。”

阮承青嗤笑:“好端端的?”

“行,是我不对……”十四爷解开腰带,把朝服脱了,随手扔到一边,又笑起来,看向钱并:“就这些话,有哪一句不好说?”

钱并头抵在地上,道:“世子体虚,伤损严重,这段日子,不宜……过度劳累。”

这话说的含蓄,十四爷琢磨了下,眯起眼笑了一声,道:“行,我尽量。”

他摆摆手,让钱并出去。

门从外头关上,朱瞻佑脸上笑没了:“伤着哪里了?”

阮承青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