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令意难自抑的打了个寒颤,面前原本吃喝正欢的茶汤、芝麻糕也变得索然无味,她再没碰过一下,只凝神听着寇觉尘说下去。
“可捉到盗匪了?”陈著问,寇觉尘满脸凝重的摇了摇头。
“那,此乃旧事,又与这回的案子有何相干?”陈著道。
陈著已然大略知晓了此次的案子,那是寇家的一位女仆,说是被寇助奸杀了,这女仆未签卖身契,只是在寇家做些短工,乃是良民,那一日刚好是寇家设宴,寇助浑身血污的样子被人几十人撞见,瞒也瞒不住。
“那名女仆根本不是我们寇家的仆人,不知何时偷梁换柱的藏了进来,后来再细查,发觉她竟是柴家姐儿出嫁那日失踪的心腹婢子言萝!如此蹊跷,别说柴家人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我自己都觉得费解。”
寇觉尘说到激动之处,手握拳头重重捶桌,道:“因为此女的突然出现又离奇的死在寇家,柴家更有人红口白牙,说当初劫柴家嫁妆的事情,就是我堂哥和言萝勾结所为。事情还未查明,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便满天飞,如今大理寺的人一到,这种说法便更响亮了。”
“你们寇家人也忒小家子气了,即便不喜大理寺的人来,可你父亲毕竟是硕京太守,怎能将大理寺的人撂在客栈,刻意冷落至此呢?”
屏风后,女子清雅的声音轻轻响起,寇觉尘一蹙眉,道:“什么?止语他没安排好吗?这,这迎龚寺丞一事,我爹是吩咐过了的。”
郑令意没再说话,倒是陈著问:“止语是谁?”
“哦,止语是我三叔的小儿子,其实也是我的亲生弟弟,只是我三叔三婶去的早,三房不能断了后,所以便也出嗣了。从前一直住在硕阳,这两年才是将他带了过来。”
这说起来,寇家三房的继承者全是寇太守一人的亲生骨血。
寇觉尘相貌不错,举止也算落落大方,说话口齿清楚,思路明晰,忽然被郑令意刺了一句也未见半点不愉之色,陈著想从他身上寻出点不足之处来,一时半会倒也没什么发现。
“听你这样说,这事儿倒真是蹊跷极了。两件案子混在一块,难怪朝廷要派大理寺的人来清查。”
寇觉尘说了个大半,这才有心思喝一杯茶水,茶水已经冷透了,他也不在意,一饮而尽,才觉得胸中因讲述案情而激烈起来的燥热之气平复了一些。
“是,的确是蹊跷。我父亲的性子十分刚直,言萝死的那一日,他便押了我堂哥,召集了族中叔老,还有柴老爷,众人句句逼问与他,但堂哥始终喊冤,甚至自请家法。到最后,甚至连柴老爷都信了他几分,可偏偏此时,在我堂哥房中找到一个花樽,被柴家人认出乃是嫁妆中的物件,柴家人勃然大怒,这才非要闹得不死不休,求个清清白白。”
“这样巧?”若说陈著对寇觉尘方才的话只信三分的话,那他此时所说的,倒让他多信了些。
如此铁证,何其蹊跷。
“陈公子也觉得奇怪吧。柴家惨事发生后,父亲让黑白两道皆留意着,但凡有那嫁妆单子上的物件流出,即刻来报,可嫁妆单子上描述的都是个大概,也很难辨明实物,一年来没有任何消息,嫁妆中的东西却忽然出现在了我堂哥房中,顺着那个花樽的线索查下去,却是个断线头。”
寇觉尘说罢,又瞥了一眼屏风上的人影,陈著恐他再误会下去会更加麻烦,便道:“莫要看了,这位夫人是大理寺吴寺正之妻,也是我妹子的好友。我妹妹尚未出阁,不便出门,吴夫人随夫君而来,也是心系我妹子的缘故。”
寇觉尘听罢此言,倒觉解释了心中疑惑,对郑令意道:“原来是吴夫人,真是冒犯了。”
“大理寺的吴寺正也是我从小到大的至交好友,他脑子灵光的很,你寇家若是冤屈的,他定能逮到蛛丝马迹。我也盼着你家清白,免得家中长辈焦心。”
既然话已经说开,陈著索性说透亮。
寇觉尘自己也有一个妹妹,倘若他的未来妹夫家卷进这样一件涉及钱财的人命案子里,他定然也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