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可是这么爱他,怎么舍得就此放手?他不来哄我,我就自己哄自己,想尽一切理由为他开脱。

没有关系,他只是不爱我。

没有关系,他只是不知道我爱他。

没有关系,只要是他,那么无论怎样对我,就都没有关系。

然后自愈,痛苦,自愈,痛苦……

陷入没有尽头的死循环,像走进没有出口的迷宫,彷徨徘徊,无助失措,碰壁到头破血流,却始终固执不肯后退。

我那时真的以为,我能够一直不后退的。

但是这次不行。

江秋昙,只有这次不行。

“走吧。”我盯着地面,对俞忍冬说,“很晚了,我们回家,不用理他。”

一直到走出酒吧街,在红绿灯路口,我才松开搂住俞忍冬腰部的手,低声道:“不好意思。”

他从刚才听到我的表白起,心情就不知为何变得极差,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想来到底是我做错,心知他厌恶我,却还将他扯来当作挡箭牌,与我凑成一对,并且连累他与我一同被来往行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

毕竟两个男人当街卿卿我我,像个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实在有碍观瞻。

我都觉得恶心,那他就更不必提。

“……你果真是谎话连篇。”俞忍冬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讥讽似的口吻,“要不是我早知你本性,还真要被你样子欺骗,相信你对我是情根深种。”

我现在没有斗嘴的兴致,放空思绪,随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当做听不见就好。

“说话。之前不是很伶牙俐齿,现在怎么成哑巴了?”

本以为俞忍冬会自讨没趣,却不料,见我闷声不响,他竟是阴晴不定地发起火来,用力掐住我下巴,迫使我抬起头。

眼神光逐渐聚焦,我看见路灯下他的眼睛,浅褐瞳仁,罕见地没有斑驳杂色,分外通透。

单眼皮,眼头细窄,眼尾微微挑起,很是狭长,现在半眯着看向我,显得如野兽般狠戾,不知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抿着唇,也看着他,却依旧不说话。

对视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有什么从眼眶坠下,啪嗒一声,本该是细微如丝的响动,却莫名被我敏锐捕捉。

俞忍冬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将手收回,垂眼静静看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已不如方才凶恶,反倒有些复杂。

他可能以为我在撒娇,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实际上我并不觉得泪水能成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武器,尤其当那个人不在意,甚至厌弃你的时候。

我抬头看天,夜幕低垂,不见月亮的踪影,只有厚重密布的乌云,一朵挨着一朵,层层叠叠,间或闪过一道耀目白光,炸下轰鸣雷声。

紧接着,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一滴接着一滴砸在我脸上。

哈,看吧。

只是下雨了。

雨天很难打到车,我跑到公交站台下躲雨。

俞忍冬没有管我的意思,他自己有辆改造机车,当着我面发动引擎,破开雨幕扬长而去,很快就见不到影踪,估计现在早就到家了。

腿有些酸,我找了个空位坐下,抱着手臂取暖,打算捱到这场雨停,也不知等了多久,雨势却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衣服已经湿的能拧出水,头发也软软塌下来,紧贴在鬓边,要是有面镜子摆在眼前,我想我此时大概会是很狼狈的模样。

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总是很狼狈的。

“喂。”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叫我。

我揉了揉眼睛,竟然是俞忍冬去而复返,他刹了车,把头盔面罩掀上去,长腿撑在地面,车身微微倾斜。

一件雨披被他准确扔到我怀里,滂渤大雨里,不怎么看得太清他表情,说话声音也变得缥缈,仿佛从很远处传来。

我仔细辨别,才大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