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爹太知孙灶人了,这孙灶人成日里想成为陈严那样的灶人,进出官家的门。就是不进官家的门,进出那边大财主的门也好。

孙灶人想了又想,拿下主意来,瞅了一眼赵老爹,笑问他:“你可曾吃了饭?”

“哪里吃了,我听到这事,忙来与你说了。”

孙灶人喊来女徒,教她去做饭,因她们都吃罢了,故而女徒只做了赵老爹一人的。

不一时,端来一碗过水的面,一碟蒜泥,一碗油汪汪,用香醋拌了的猪头肉来。

那赵老爹坐在桌前吃饭,这边孙灶人拿出二两银子来,教女徒去外头买礼物,又拿二两银子,教她买下两样好果子,烧鸡肥鹅,羊羔肉金华酒来。

到下晌,他带着礼,和赵老爹往胡经纪门上去了。

胡经纪一见赵老爹,还有甚麽不明白,张口便骂他生事。

孙灶人笑呵呵,放下礼物,说:“好没个亲味的兄弟,你休骂他,他不知这里头的事,是我在街上见他,才拉他来的。”

胡经纪半信半疑,没给赵老爹好脸,赵老爹低着头,一副软样。

他和孙灶人在房里坐下,赵老爹见水壶里没水了,熟门熟路的往灶房去,掀开盖子,见锅里有水,便舀了来,拿到房里给他们二人倒上。

他倒罢水,也不坐,只站那。

“你说不是他说的,那是谁与你说的?”胡经纪问孙灶人。

孙灶人说:“是北边的杨三哥说的,年后他替周押司看起了买卖,常去他门上,我昨儿撞见他,他还问我打听。

我原想昨儿来寻你,见天晚了不好来,便今日过来了,不成想,倒教你冤了他。”

孙灶人指了指赵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