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到卖酒的小店。”他说。

“先离开索尔纳再说吧。”卡几特表示,“妈的,那样太冒险了。”

“那送我去司徒纳街好了,那边的人认识我,而且瓦萨公园的厕所附近有我认识的人。”

“拜托,我们不能让他大大方方地在酒店门口下车吧。”克里斯蒂安松紧张地说。

他们往南经过邮局,然后继续往达拉街开去。

“我从这边转进公园,”卡凡特说,“开到半途再让他下车。”

“喂,你还没给我猪脚的钱哩。”“肥屁”说。

他们懒得修理他,以两人的体形而言,那样做太胜之不武了,而且他们也没揍人的习惯,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地乱打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是那种特别热血的警员。卡凡特一向只呈报自己的所见所闻,而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装聋扮瞎;克里斯蒂安松则是个彻头彻尾的懒虫,一切麻烦能免则免。

卡凡特沿着伊斯曼牙科中心转进公园,那里头树林光秃秃的,看来空荡而荒芜。卡凡特一转过弯,便停下车。

“在这儿下吧,克里斯蒂安松,我开远点儿再让他悄悄下车,如果你看见苗头不对,就跟平常一样吹哨子。”

车子里气味甚差,弥漫着脚臭及残留的呕吐昧,但此时更刺鼻的却是“肥屁”身上的体臭与酒味。

克里斯蒂安松点头下车,把报纸留在后座,右手仍握着猪脚。

警车在他身后消失。他来到街上,看起来这儿情况还好,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克里斯蒂安松烦躁地等卡凡特开车回来,以便两人能安稳地回到自己的辖区。虽然每逢值班期问他就得听卡凡特数落老婆,骂她身材走样,脾气火暴,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克里斯蒂安松倒很喜欢自己的老婆,尤其两人一样好赌足球,只是他很少提她罢了。

卡凡特似乎太过慢条斯理了,也许他不想被人瞧见吧,要不就是“肥屁”又抬高价钱了。

伊斯曼牙科中心前面的阶梯上有片平台,中间有座石造的圆形喷泉,喷泉另一边停了一辆黑色大众车,那车停得极不规矩,连克里斯蒂安松这爪_ 懒警察都看不过去。

他其实没特别想做什么,可是时间一拖再拖,所以克里斯蒂安松便开始缓缓在圆形喷泉边打转,至少他可以假装在检查这辆车吧,这位车主好像很目中无人,竟然把车停成这样。走过去瞧瞧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并不表示一定得做什么。

喷泉直径约十二码,克里斯蒂安松踱到另一边时,觉得阳光在马路对面大楼的某扇窗户上闪了一下。

紧接着他听到了尖锐的爆炸声,同时右膝像被锤子敲了一下似的,腿似乎就消失不见了。克里斯蒂安松踉跄几步,翻过栏杆往后跌去,摔进喷泉的池子里。每年此时,喷泉池里总是覆满枯枝腐叶和垃圾。

克里斯蒂安松仰躺着听自己尖叫。

他不知道又传来多少声枪响,不过显然都不是冲着他来的。

克里斯蒂安松手里握着猪脚,不知道刚才听到的爆炸声就是枪声,也不知道子弹已击碎他膝下的骨头了。

第二十四章

拉尔森听到第二声枪响时正好在看表,之后又接连传出至少四声枪响。

他的表跟瑞典大部分的表一样指着标准时间,也就是东经十五度或格林威治东一区的时间。由于他的表非常精准,一年时差不会超过一秒,因此拉尔森看到时间非常准确。

第一声枪响在十二点十分传出,接下来四发或五发在两秒内射完,也就是在十二点十分后的第四到第六秒之间发射。

拉尔森和科尔贝里本能而正确地估算出方向和距离,两人联袂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火速展开行动。

他们跳进最近的一辆车里,那刚好是拉尔森的红色BMW 。

拉尔森打着火,猛地加速冲出去车子跟来时绕过中央医院的方向相反,奔过了旧煤气厂,沿着蜿蜒小径朝夹在妇产科病房和伊斯曼牙科中心之间的达拉街驶去。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