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来,返回王庭确实最为稳妥。

梁见没有任何想法,提出自己回去收拾东西,便请辞退出了议事堂。

这日还是照例,秦隐很早就离开了城主府,到了晌午也不见踪迹。

或许是当真到了离别这一日,梁见心思低沉,总觉得今夜秦隐不会再回来一样。

夜间早早收拾着歇下,心里却装着事情,迟迟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耗着了有一丝困意,屋侧的窗子却冷不伶仃响了一声。

他还以为是秦隐回来了。

满腔睡意散去,光着脚绕去窗边,摸索着把窗户整个支了起来。

夜里的冷风灌了一屋子,冷的他手脚冰凉,窗外却没见人翻进来。

“原来是风吹的…”他喃喃自语,心底又嗤笑自己透明的心事,不自觉在窗边站了良久。

吹的喉咙发痒才想起来退回屋里。

还没动身,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手将他一把拉住。

那人单手撑过窗户,越到屋里的那刻就顺手落下了窗子,热的惊人的掌心从梁见的手腕顺下来,握住他冰凉的指尖。

“等了多久?”

梁见皱起眉,“没等你。”

接着被对方抄着膝弯抱起来,暖到了整个身子,“怎么不穿鞋?”

梁见抿唇,“忘了。”

被送回到榻上,对方屈身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温暖的手握着他的脚掌,用衣摆给他仔细擦了擦沾上的灰,旋即将他整个塞进了床上的被褥里头。

梁见听见衣物散落一地的声音,心思慢慢平稳,直到鼻尖隐隐约约闻见一股血腥。

“秦隐。”突然从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人,张皇地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不用说,秦隐也知道是怎么了。

俯身挤到他身侧,从被褥里捉出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腰间。

梁见摸到粗糙纱布的一瞬间缩了下指尖,然后又小心地碰上去,摸到他腰际,“你怎么了?”

秦隐任由他摸索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梁见的脸,“摔了一跤。”

他这假话说的一点水平没有,就连孩童都能听的出来。

梁见觉得是他有心隐瞒事情,心里的介怀又冒了出来,随即收回指尖,冷淡道,“下回当心些。”

他没有关心别的,侧身滚到床榻里侧,将外头的一半位置给秦隐留出,翻过身像是要睡了。

“你就不再多问几句?”

“夜深了,”梁见低低说道,“明日我还要随军返回王庭,你也早些…”

“你明日要走?”

梁见莫名被他问出了一肚子火,下意识没好气道,“不然呢,要在这片不属于我土地等死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你带着重伤潜入城主府的那夜,我也觉得十分突然。”

秦隐哑口无言,没忍住伸手将他翻过身,“你在生气?”

梁见嗤笑,“我能生谁的气。”

“梁见,”秦隐掰起他的脸,“今夜的伤是因为在城中不小心碰到了沙奴守卫,缠斗的过程被对方划了一刀,不是摔的。”

“所以呢?”

“我只是想要你多问几句。”

梁见深吸了一口气,“多问几句又如何?”

谁也没有想到今夜会闹的这样不开心。

气氛沉默半晌,秦隐终于再有动作。

他松开梁见,起身下地,不知道在一堆衣服里翻找了什么东西。

转身折回床榻,把一个小玩意儿挂进了梁见的脖颈。

梁见刚要摘,就被他按住了手,“这是隼哨,回去之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事情,就只管吹响它。”

这玩意儿此刻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念想,不管有什么作用,都比什么都不带走的好。

“吹响了又能怎么样?”

“不管多远我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