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元清最后说：“慕霖，谢谢你的包，我会背的。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吧。”

慕霖什么都没说，在桌上放了一张纸钞，转身走了。

她一直哭到了从咖啡馆门口消失。

蔺元清轻轻叹了一口气。

岭集村的山才不会有变化，日复一日都是东边升起太阳，再从西边落下。

走地鸡扑棱着翅膀，从两边的灌木丛跳过来又跳过去。丛丛树林环绕，走在荫凉的地方，山风一吹，刚刚渗出了汗水的皮肤立马就泛起凉意。

蔺元清擦了把汗，一手拖着斧头，一手把尺长的木头放好，双手拿起斧头比划了一下，气沉丹田，斧锋第一下精准地劈在柴禾中央，第二下将木柴整个从中劈开。

他再喘口气，用脖子上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汗。

如此这般，停停劈劈，一上午攒下来，便也能堆半面墙。

姥姥在门口喂完鸡，端着红色塑料鸡食盆子走到后院。

蔺元清看了一眼，就笑起来：“怎么跟舔过一样，这么干净吗？姥姥你是饿了这群鸡婆多久了。”

姥姥拧开水龙头，对着哐哐冲洗：“隔壁的狗总是跑过来偷吃，鸡婆吃不饱，不就吃得干净了？”

蔺元清想了下，说：“要不在家里养条狗吧，自家有条狗总是好一点。”

姥姥拿着冲洗干净的盆子，直起腰关掉水龙头，闻言愣了一下。

蔺元清看她的神色，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不是。”姥姥看乖孙孙一脸茫然，忙摇头：“我是想起了秀秀。”

她笑着比划：“秀秀小时候很怕狗。老头子走的那年，我想着孤儿寡母的，总要养条狗在家。但是秀秀不肯，哭了好几天，说害怕，所以后来就算了。”

姥姥平时不太提妈妈的事，但是也不会刻意避开。

蔺元清没吭声。

“后来有了你，秀秀说断完奶，她要去南边打工，到时候给我寄钱。我说不出那么远的门吧，我们两个去县城打工养你一个小孙孙也够了。秀秀说不行，要打工，打工才有钱给你做手术。你这个样子长大了不行的。”

“她走之前跟我说了好几天，我们两个在家里不安全，要不养条大狗吧。我不愿意，我说秀秀在家的时候家里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养了狗，秀秀害怕了，不愿意回来看我怎么办？”

姥姥笑起来，眼尾的皱纹里有一点泪光：“可是没养狗，秀秀怎么也不回来啊？”

她揩了揩眼睛，就像是随口说了一个别人的故事那样走了。

蔺元清站在原地，手里的斧头还没放下，陷入了沉思。

蔺秀秀到底去了哪里呢？他不信姥姥抚养出来的女儿，真的能抛家弃子一走了之。她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还是......已经不在了呢？

第36章 作者有话说：

Check In

第二天大早上，蔺元清打着哈欠起床，坐在门口琢磨今天是出门还是在家写作业。

姥姥站在院子里，拉伸了好几下，时不时揉一揉肩头。

蔺元清就喊了一声：“姥姥，在干嘛呀？”

姥姥又抻了两下，走过来说：“元元，你帮我看看我这一块是不是有点肿啊？不然怎么我觉得有点疼呢？”

蔺元清心头“咯噔”一响，跳起来就问：“到底哪里疼啊？”

姥姥在锁骨处拍了一下。

蔺元清二话没说，硬是催着姥姥收拾了东西，直接坐三蹦子到了县城，在县城人民医院挂号开始排队。

姥姥有点费解：“元元，我就是骨头疼，贴个膏药就好了，干嘛非得进城里来看啊？”

她拿过挂号单子看了一眼，不识字，但是数字是认识的，脸上就带出心疼：“挂个号也贵呢，等下还要检查，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去给我买个膏药贴贴。”

蔺元清笑了一下，笑得却很勉强，额头上隐隐泛出汗水：“姥姥，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