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明握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岳洋答应了?”
“他气昏了头,无论如何都不想输给钟领。”二老板言语间不带任何感情,机械地说下去,“钟领指的都是最挑剔的角色,无论是一是零,岳洋一个不落地把他们弄上了床。钟领没料到岳洋会这么做,他把他拉回来,又跪着求他原谅。”
“岳洋只说了一句话:把钱给我。”
他因为那个赌打响了名声,很多人跃跃欲试。岳洋从来不缺床伴,除了钟领,只要有人要跟他上床,他照单全收。
直到大三的暑假,他在宿舍床上被高烧折磨了四天,没人照顾,甚至没人知道他病得那么重。
“岳洋谁都没告诉,一个人撑了下来,我也是在他失踪了半年之后才知道他去检查了艾滋。”二老板敲了敲吧台让路子明看着自己,“他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他那半年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路子明的喉结上下耸动,哑着嗓子道:“这不是他的错。”
“这是他的错,是他自找的,但他不该死抓着这些错不放。”二老板捞住路子明的脖子压到近前,看进他的眼睛,“你接受不了就别勉强,我能理解。如果你还想要他,就必须把他纠正过来,懂吗?”
“懂。”路子明勉强自己笑了笑,“谢谢你俊哥。”
路子明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不知是酒精还是怒气让他一路油门踩下去,短短几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外,一边打电话一边快步走向楼下。
“喂。”
“我在市立医院,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路子明仰头看着岳洋的楼层,“你能不能来一下。”
岳洋立刻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顾不上问清楚状况,说一声“我这就到”就挂断电话胡乱穿起衣服出门。
他走得很急,被拽住时甚至还连扯着路子明走了一步。
“你不是在医院吗?”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路子明,岳洋一时失控,一抽胳膊把路子明带了个趔趄。
路子明叼了一根烟在嘴里,掏出打火机,想了想又放回去:“我还有三年能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上床?”
他的语气平淡,真假难辨,岳洋刚从睡眠中启动的心脏一紧,继而狂跳不止:“你什么意思?”
“我得了肺癌。”路子明一脸平静,摘下嘴边的烟揉烂了扔在风里,忧郁地与岳洋对视几秒,耸耸肩,“假的。”
“你……”岳洋捞起他的衣领拽到眼前,横眉立目地咆哮,“你到底有病没病!”
“没病。”
岳洋在他胸前猛推一把,“我操你大爷!”
路子明后退两步哈哈大笑:“你刚才是不是差点答应我?”
“没有。”岳洋被他的装腔作势吓出一头冷汗,哪来的智商去考虑答不答应,“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
“叫你出来当然有事,”路子明拉着他的胳膊往小区外走,“你在发抖,我们上车谈。”
盛夏的夜风还是有些凉意,岳洋的颤栗却并不是因为冷,而是恐惧的余潮和一股横冲直撞的怒气。路子明把他阴恻恻的脸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强拉他上车往海边开。
“你想说什么?”
“我爱你。”
“这没什么好说的。”岳洋十足地不耐烦,“停车,我要回去睡觉。”
“我不会让你结婚的。”
“这不是你说了算。”
路子明一脚刹车踩下去,轮胎和柏油马路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岳洋迅速抬起胳膊挡在身前才不至于撞在仪表盘上:“我要告诉你接近的每个女人你是同性恋,直到你不敢打结婚的主意为止。”
路子明原本带着调侃的笑容,后半句却是咬牙切齿的狰狞。他闪过岳洋的拳头扼住手腕往车顶狠撞他的关节,单手打开车门把岳洋从副驾驶座拖出来扔在地上。
“你个傻逼。”路子明居高临下看他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天地指着他的鼻子,“我早就该看出来你是个冲动的傻逼,我他妈就不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