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高管大换血的消息一出,百乐的股价必然动荡,林平舟为了稳固投资人信心,势必会全力抗住股价,甚至逆势上扬一段时间。这样不但对林平舟的资金池是一种消耗,而且这个时候林州行进场看空,收益会更大,但风险也已经更大,远超他现在手上资产的总额,甚至数倍不止。
我恍惚觉着,就好像电影里登上了驶向远洋的巨轮那样,在一片看似繁华热闹的歌舞升平中,升起远方笼罩着的巨大的冰山的阴影,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否来得及跳水获救,又或者,粉身碎骨。
周家父女俩独自离开,在回去的游艇上也并没有看见汪兰、李享之和 Haley,这个女人心中有盘算,并不急于公开林平舟的私生子丑闻,大概打算捏在手里伺机而动,林州行手里有点路子,查出来李享之追着女友暂时飞回美国去了,而汪兰,也要去香港。
而我带着林州行给我的谈判底线,独自去约罗海韵。
罗海韵没有约在办公室,这让我有点不自在,说实话无论是对上罗海韵还是林平舟,我还是更习惯用上下级的关系来定义和对话。在更加宽松和真假掺杂的社交场合,我远不如林州行那样游刃有余。
他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可是我不是,就如同这家很贵很难订的餐厅,虽然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但仍然很难适应,拿捏不准自己对罗海韵是否要像当初林州行那样谦卑。
罗海韵大概看出了我的无所适从,反而笑了笑说:“你就当我们两个是聊得来的朋友,或者当我是一个姐姐,好吗?出来吃饭,就不要叫我罗总了。”
“好的,韵姐。”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主动提起道,“听说您喜欢这家店的和牛。”
“有心了。”罗海韵含笑道,“这家店的主厨可是以不设菜单不接受指定而出名的呢。”
我略去细节,直接笑道:“总有办法。”
“州行确实很会想办法。”罗海韵慢悠悠地喝红酒,“也很招人喜欢。”
所以这就是默认是林州行为她想的办法,是林州行为她用的心呗?还真说得没错,当然是林州行想的办法我哪有这个人脉这个本事呢?
我心想罗海韵这招化劲真是用的了无痕迹,瞬间就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个传声喇叭而已,难怪林州行神经兮兮地说他害怕,这女人真是借力打力的高手。
“是。”我干巴巴地赔笑,“他出差了,不然肯定亲自来。”
“小清,你真大方。”罗海韵放下酒杯,眉眼含笑,问道:“你不担心吗?”
我收起脸上笑容,淡淡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从不疑心。”
“未必只是工作。”
她这话说得很自在很轻松,句句意有所指又蜻蜓点水,说林州行陪她骑马打高尔夫,吃松露潜水摸海参和鲍鱼,去澳门赌场一掷千金,大部分我知道,也有一些林州行或许提过,但细节模糊,和罗海韵的相处,他从来都说的很少。
罗海韵讲了一两个无关痛痒的小趣事来夸奖他,说他礼貌可爱,温和耐心,我深知林州行本性并非如此,因此心中波澜不显,笑了笑说:“韵姐,在我眼中看来,这也是工作。”
罗海韵冷了片刻才回答:“你说得也对。”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粤海天地店吧?”罗海韵突然道,“而是在这里,是不是?看到台上的钢琴我才突然想起来。”
“嗯是,那时候罗总您还不认识我,我不好意思贸然去打招呼。”
“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方便?”罗海韵含笑道,“毕竟州行也在,只是他没向我介绍。”
在她面前,他不认我,她是这个意思吗?我一时不语,罗海韵反倒过来劝慰我说:“当时我们的确在聊合作,你别多想。”
“其实早就想合作了,只可惜和林伯父有些误会,一直也没能和州行联络,再说这些年,大家都当他要和周琦订婚。”罗海韵笑道,“谁知道回了趟香港,突然就带回来了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