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从来没把他真正放在眼里。

贺清池肩膀微微后张,脊背挺直,单手插进兜里,用很慢的语调似笑非笑地说话,用词官方、理性。

他学得很像谢青彦,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连讲完话略略侧头的停顿都一模一样。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只由我们决定,不必由第三人来判定。”

雨势小了,拂在玻璃上是沙沙的雨声,谢青彦搓了搓指腹,五指慢慢收拢,拧成拳状,又慢慢松开,他看出来贺清池的模仿对象就是他本人,气极反笑。

“这么理直气壮的狐狸精也是少见,结果这个人是我弟弟。”

“我没心思和你废话,谢青迟,这是个通知,不是和你协商,我养着你一年几千万的开销,让你满足心意跑去当个戏子,不是为了让你跟我作对的。”

谢青彦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套装,外罩黑色羊绒大衣,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抬手掸去肩膀上沾上的毛絮,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冷峻的面部线条仿佛是用刀斧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多余表情,说出来的话,每一个标点都不容置喙。

“我和安然有合法的婚姻关系,我有丈夫的身份,我们有共同持股的公司,利益绑定,而你,青迟……”

他停顿几秒,略略侧头。

“你有什么?”

贺清池道:“身份不重要,她并不爱你。”

谢青彦面色微动,轻轻一声冷笑:“呵,那么她爱你吗?”

贺清池的瞳孔像被针刺似的猛然缩小,喉结滚动,他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凝视着谢青彦,突然露出一个非常奇异的微笑。

“那也不重要。”他一字一句地笑着说话 ,“反正我已经是个戏子,不介意当个鸭子。”

这话轻飘飘的,却砸得谢青彦骤然起身,双手撑住扶手,直接因发力而微微泛白,像是要把那块倒霉的木头捏碎,箭步向前,抬手揪住贺清池的衣领,手上青筋暴起,低声吼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这样作践自己?”

贺清池被向后推出了一个趔趄,堪堪站稳,两只手任人宰割地垂着,闪烁着幽光的眸子燃起了某种怪异的欢快和兴奋,语气也是如此,撩拨怒焰,将手伸进火堆:“你要和我比吗,哥?我们竞争上岗,比一比服务水平。”

“你们多久接吻一次,还会在一起过夜吗?”

“只在床上?其他地方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