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邵把画像拿起,让内侍好好看看:“这画像和她本人,可有一分一毫的相似?”
内侍哑口无言,暗道云枝何等美貌,怎么画成了这副样子。
看着崔怀邵脸色发沉,内侍忙称,大概是云枝没使银子,得罪了画师,才故意被画丑了。
崔怀邵神色变冷:“画丑了?简直是两个人。把画师叫来,我要问一问他。”
崔怀邵扔了棉布枕头,但云枝仍旧会不时入梦。而且,每一次,他都会被雪白浪花所吞没,压的喘不过气来。但令他羞恼的远远不止如此。他从一开始的愤怒,到之后的无奈,最终变成坦然受之。
崔怀邵心想,饮食男女,此乃人的本性使然,他也不能避免。
他把自己的梦境归咎于云枝太美。
对,就是因为她模样太盛,身段生得袅袅婷婷,抚摸过的男子怎会忘记。
崔怀邵刚为自己的不对劲找到了借口,就看到了这一副画像,难免心中郁闷。
他想,画师不仅是在贬低云枝,还是有意讽刺他。
内侍见天色已晚,画师应当已经安寝。可看崔怀邵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直奔画师的住处而去。
画师正在睡梦中,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拉拽着起身。
“太子有召,命你即刻去见。”
画师忙道:“容我穿衣,衣衫不整如何见太子。”
内侍便暂时放开了他。
趁着换衣服的功夫,画师从他口中套话,询问太子有何急事找他。
内侍冷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理应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你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了。”
画师的心突突地跳,想着不会罢,他不过把云枝画丑了一点,难道太子会一怒之下斩杀了他吗。
因内侍担心崔怀邵会等的不耐烦,只等画师将外袍套上,便拉着他离去。
画师只得急匆匆吩咐徒弟一句,要他见机行事,若是情况危急,取来柜中的画卷去救他。
画师被压到崔怀邵面前。
其余卷轴已被收走,房中画像只剩下崔怀邵手里的一副。
他已经看了无数遍,除了右下侧注明了所画是云枝,他竟没有发现云枝和画中女子有哪里相似。
崔怀邵问道:“这画的是谁?”
画师一见,心缓缓沉了下去,暗道果真是因为云枝的画像惹出的乱子。他本想狡辩,但看着崔怀邵微冷的目光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深深俯身:“是柳女郎拿不出辛苦费,我才一时鬼迷心窍,把她画成这副样子。”
崔怀邵心中郁气未消,画师正好撞了上来,他怎会轻轻放下,便道:“你既然连人都画不好,还留在王宫做什么,不如”
画师想,他莫不是要命绝于此,顿时落下泪来。若是他知道,把云枝画丑会惹出这般祸事,必定不会……
内侍称画师的徒弟在外等候,说有一物要献给太子。
崔怀邵传他进来。徒弟战战兢兢地把画像打开,原是画师最初做的那一副。
画上女子,顾盼神飞,姿容美艳,一眼就能认出是云枝。
崔怀邵把两张画放在一起,暗道:如此才对。云枝生得这般模样,才会让他心烦意乱。
画师以为,献上原本模样的云枝画像,可以免于惩戒,但仍旧被拉了出去,除了贴身衣物,一概不留,被赶出王宫。
画师长吁短叹,感慨半生辛苦,就一步踏错,就落到此等境地。徒弟宽慰,还好保住性命,就不要再想失去的荣华富贵了。
崔怀邵去了书房休息。
鬼使神差地,他对两幅画起了兴致,将它们并排挂起。
崔怀邵躺在榻上,正对着两幅画。
他入睡之后,又见到云枝。这次,她没有如往常一般靠在崔怀邵身旁,而是默默垂泪。
崔怀邵被她的哭声吵的头疼,问道:“因何而哭?”
云枝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表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