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鹰人抬头,在一圈圈明黄光晕中看到了云枝的脸,妩媚动人。再往下,就是白鹰饱含警告的目光。

原来白鹰没有折腾,并不是因为它脾气变好,而是有人偷偷喂养它。

云枝用手抵住唇,轻轻嘘了一声,要他保守秘密:“千万别告诉表哥,他若知道了,又得生气。”

白鹰可没有云枝那么客气,它离开云枝的怀抱,落在养鹰人脑袋上,爪子轻抓了两下,其中意思明显你若敢告状,我就抓你一脸。

养鹰人忙保证,说他一定不会说。

然后,他就看到了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一幕白鹰像乖顺的猫儿一样卧在云枝腿上,低头啄着她掌心的肉。

云枝以为,生肉太过血腥,让人把肉炙熟了,再喂给白鹰,没想到它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此理同样适用于鹰。

云枝听闻经过驯养的鹰能做一些小把戏,比如能把主人掉落的帕子捡起再放回掌心。她柔声央求白鹰表演一番。

养鹰人忍不住提醒:“那是民间杂耍团中的寻常鹰类才会做的,可这只白鹰是鹰中极品,怎会纡尊降贵……”

白鹰被云枝吵的头疼,下意识地想要啄她两口,但抬头看清云枝的脸,记起了这是给它做假翅膀、喂它吃肉的人,不能啄。白鹰听得不耐烦了,便展开翅膀,把云枝落在一旁的手绢叼起,放在她的掌心。

云枝眸色闪烁,连声呼好。她把头埋在白鹰的翅膀里,称赞它好厉害。

云枝转身看向养鹰人,问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养鹰人嗫喏双唇,良久才道:“我什么都没说。”

画师将依照原样画的画作仔细收好,另做了一副。

徒弟帮他收拾画卷,欲呈给太子,见到此画像思考许久,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此女是哪个?”

画师回道:“能与太子所养的白鹰合画者,还能有谁?”

徒弟想,唯有云枝而已。他对云枝印象深刻,因她生得貌美如花,体态妩媚,看上一眼只觉得丢了魂魄。

可画像上的女子平平无奇,和云枝哪有相似。徒弟知画师是看到多少银钱,才画出多少美貌之人,但这次是否太过分了。

他好心提醒:“柳女郎毕竟是王后侄女。把她画成这副样子,万一王后知道了,恐怕不妥。”

画师神色坦然:“怕什么。若是有人问了,只说她那日神色憔悴,就是此等模样。况且王后当真怜爱这个侄女,怎会连金银都不给,让她拿不出银子。”

徒弟见状,也不再劝,只拿了所有女郎的画卷,先呈给魏王。

魏王轻轻挥手:“既是选太子妃,我就不必看了,太子中意就行。”

画师又把画像送去给崔怀邵。

崔怀邵正忙碌正事,吩咐将画像放下。

待他忙完,已至深夜。

崔怀邵回屋正要宽衣,却见几十副卷轴摆在他的屋内。他拢眉正要问罪,内侍禀告:“是按照太子吩咐,将画像送来此处。”

崔怀邵仔细回忆,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说了什么话。想来是他当时随口一说,放在屋内就是,他休息时再看,众人便以为是要把画像放在寝居。

崔怀邵不喜女子,连和女子有关的物件都不愿意触碰。这会儿,众多女子画像进了他的屋子,直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停住褪下衣袍的手,决定今日不在这里睡,先在书房休息。待明日把房内所有地方仔细擦洗过,再重新搬回来。

内侍询问:“现在可要看?”

崔怀邵拧眉,要他们随意挑选几个,内侍直呼不敢,这可是魏王吩咐送来,他们怎能代替太子决定。

崔怀邵无法,只随意指了几个,内侍提醒,要留下十人才够。他勉强选中十个,余下的便遣送回家。

内侍心中感慨,众女郎为了画一副好看的画,不知道给了画师多少金银,谁知太子一眼都没瞧,只随意指了两下,就定下她们的去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