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比嫩姜辣,他从不怀疑这点。
等的久了,的确会有变数。
除非,将这时间缩短。
惠妃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你管制疫病后续,可留下什么?”
六皇子抬眸瞧她:“母妃?”
惠妃笑了笑:“皇后没了儿子,谁知道会发什么疯呢?陛下就算身体康健,也难保不会被她闹出什么毛病。”
六皇子:“母妃说的是。”
*
宫中动向几乎日日都传入了薛扶光的耳中。
杜如安发起疯来,果然没叫他失望。
连穿太监衣服,进皇后宫中这种事,他都能做出来。
慕见书从门外进来,低声道:“信截下了。”
是六皇子送到边关的信。
六皇子如今成了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自然有许多人想递上投名状,做那天子近臣。
六皇子也乐于收下这些投名状。
慕见书拆开后送到薛扶光手中,他看后笑了笑。
六皇子让边关的人打入漠北军内部,离间统帅与士兵,溃散军心。
何其愚蠢。
慕见书清楚薛扶光的逆鳞在哪儿。
见他笑了,并不觉得他是真好笑,低声询问:“主子要解决掉他们么?”
要解决的自然是边关城防里那些墙头草。
薛扶光垂着眸子:“解决什么,不必理会。大哥与父亲心中有数。”
他仍旧是笑:“六皇子这是觉得储君之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开始过河拆桥了么?”
这么快,就开始打起了铲除他薛家的主意,真是比太子与皇帝还按耐不住。
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玩意儿。
见薛扶光是真没有生气,顶多有些讥讽,慕见书才放下心。
薛扶光没穿鞋袜。
他正团着被子,倚在枕头上。
临冬了,他受了风寒,窝在被子中提不起劲。
这算得上是老毛病了。
他身体弱,每到冬日便很难熬,幼时数次险些熬不过去。
今年的冬日却好受许多,没有加重的迹象。否则依照往年,他眼下很可能病的躺在被中起不来,让太医在王府时时候着几乎要住下。
韶景端着姜汤来,冒着腾腾热气:“世子,快,放了好多糖,发发热。”
慕见书伸手接过,用勺子舀着喂到薛扶光唇边,以免他将手从被子中伸出来,漏了寒气进被褥里。
薛扶光乐得自在,张嘴,一口一口喝姜汤。
韶景便自觉点出去了。
他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曲五好像与世子关系很不一般,让他待在一旁不自在得很。
喝完了半碗姜汤,薛扶光不再张嘴。
慕见书并不勉强,将碗搁下,伸手探入被子中。
薛扶光撩起眼皮,斜眼望他:“你做什么?”
慕见书拢着薛扶光的被子,手掌轻而易举的摸到了薛扶光的脚掌。
对男子而言,薛扶光的脚掌生的十分秀气,甚至可以说是小巧。
他常年不怎么走路,出门有马车轿撵,在府中有一堆下人,更是用不着他自己动弹。是以,连脚底的皮肤都是细腻柔软的,摸不到茧子。
触手冰凉。
他低声说:“为世子暖脚。”
薛扶光哼笑。
慕见书的手掌很大,几乎能将他整个脚掌包裹在掌心中。灼热的温度自脚底传到全身。大概是他脚掌的温度太低,所以慕见书的掌心对他来说有些微烫。
薛扶光道:“你这样算什么暖?将你衣领解开。”
慕见书抬眸看他一眼,见到了他眼中的顽劣笑意,无奈又顺从的解开衣领。
薛扶光挣开他的双手,将脚从被子里探出,塞进慕见书心口的位置,指使道:“心房的位置最暖,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