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说完,那位万夫人的脸色也僵了几分,硬咬着牙没有继续言谈。
秦禅月则是自如的敬了旁人的酒,随后带着一旁还在生气的柳烟黛离了这?桌宴。
“不必与她们置气,刺回去就是了。”秦禅月见柳烟黛气的脸都鼓起来了,一边拿团扇掩着艳艳红唇,一边眉眼带笑的轻声?道:“这?些话我早便?想到?了,不必放在心上。”
这?夫妻之间啊,很多事本就是说不清的,女人端庄贤惠是男人的脸面?,男人敬妻爱妻也是女人的脸面?,女人做的不好,男人丢脸,被男人笑,男人做的不好,女人丢脸,被女人笑,所以,从周子恒在外?面?养女人那一刻,秦禅月就知道这?脸她是丢完了,迟早要有老仇人上门?来笑她,自己预设过很多次,所以现下?听见了也不觉得恼,甚至,她还隐隐觉得兴奋。
她生来就是个不老实的性子,年幼时候四处惹事生非,后来嫁人生子后才算是消停,旁人不来招惹她,她也能自己找个地儿安生躺着,但今儿万夫人闹到?了她面?前来,就别怪她回头报复回去。
左右她有刺回去的本事,也不怕别人过来打她所以呀,人活在世,还是要自己立得住,男人可靠不上。
说话间,秦禅月拉着她过了一道花树,声?线压低了几分道:“那是二皇子的姨母,万贵妃的庶妹,原先是嫁给人做姨娘的,后来万贵妃发达了,她便?逼着夫君休妻,将自己抬成了正妻,还害得那夫君被弹劾过她平生最恨旁人说她做过姨娘,你记着她的身份,日后若要与她撞上,不管她说什么,都一定?是要坏你的。”
顿了顿,秦禅月又道:“你要当真生气,过几日,婆母想法子收拾她一顿,叫你好生瞧瞧。”
“真的么?”柳烟黛惊讶的问:“可以么?”
她还不习惯这?种夫人们面?上和睦,背后捅刀的做法,这?笨孩子再?生气,最多也只会跺跺脚骂上两句,她可干不出来给夫君下?药的事儿。
“自然,对她如何?都可以。”秦禅月低声?道:“我们侯府与她们也算得上是互相敌对,不止是我们两个。”
若是旁的交好的人家,彼此间的夫人儿媳就算有矛盾,也要互相忍一忍,就像是周子恒和周子期,但他们两家可不是。
秦禅月与这?位万夫人不好,是因为秦家跟万贵妃就不好,根源上带下?来的针锋相对,见了面?就互相刺,秦禅月自己都不当回事的,反倒是柳烟黛没见过这?种场面?,真容易被两句话惹得气血翻涌。
听见秦禅月细细分说了几句,柳烟黛这?回又觉得这?里?的人没那么好了,她总算是理解了什么叫[根深叶大],这?花园里?面?的每个人都像是枝丫上的树叶,他们的身后连通着各种脉络,看?着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人,但背后有连通着其他人。
这?只是冰山一角呢。
太复杂了,一场宴会才刚刚开始,柳烟黛这?颗心却已经上下?了好多回,她又觉得脑袋发晕了。
而秦禅月压根没给她自己理清楚的机会,她拉着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儿媳,一路奔向了下?一桌。
这?满堂宾客呀,一个万夫人可算不得什么,且来看?吧!
秦禅月拉着柳烟黛去与这?群人交锋的时候,二皇子的那位小丫鬟已经悄无声?息的出了花园中。
眼下?花园做宴,侯府内的人忙的脚跟不沾地,连着公子们院儿里?的一些丫鬟都借过宴上去做活儿了,私兵们更是紧着花园那头巡逻,府内许多地方便?出了些空荡,而这?位“小丫鬟”又对侯府十分熟悉,所以一路行走?的飞快,身上的薄纱都随着她的步伐被拖飞在身后,跟着她一路轻轻地飘荡。
因着不敢见人,所以她不敢走?正路,而是从各种景色之间穿行,比如穿过竹林,穿过花丛,最后,那薄纱飘啊飘,飘啊飘,终于?飘到?了剑鸣院附近。
剑鸣院坐落在侯府西北方,此处栽种了一片花树,眼下?正是花开灼灼时。
大片大片的翠木枝丫间,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