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中,兴元帝正在与心腹看着南疆地图,商讨此事?。
当初在忠义侯府做宴,镇南王手底下的人只知镇南王,不知太子,他当时就记上了这个仇,只是因为底蕴不丰不曾发?作,现在他成了兴元帝,这个仇就被无声无息的放大了。
兴元帝对于楚珩,真?的忍了很久了,所以他上位之后,在长安广扶武将,他早有培养出几?个将领,他有对镇南王取而代之的想法,因为他不能允许在大陈里面有一个完全无法控制的地方存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楚珩辅佐兴元帝多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许当初兴元帝残暴的弄死二皇子的时候,楚珩就应该预见了。
楚珩知道兴元帝的心思?,兴元帝也知道他的心思?自从二皇子死后,他们俩之间没了最?大的敌人,彼此就成了最?大的敌人。
落到?旁人头上的屠刀迟早也会落到?楚珩身上,楚珩躲了又躲,退了又退,终究还是要迎上去。
皇帝想削藩,镇南王不肯削藩,彼此早就有矛盾,而柳烟黛,又是一个导火索。
眼下,楚珩的示弱,让兴元帝又多了几?分贪念。
他想,他能不能趁着这次机会,顺手把镇南王弄死呢?
镇南王死了,边疆是会乱一阵,但?是秦家军的药物他也可以同时给其?他的军去用,再打造出来一个“秦家军”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能将南疆收回到?手心里,他可以接受边疆动乱,南疆死一批民众。
思?索间,兴元帝看着面前的南疆地图,神色冷淡道:“不,虎符朕要,人,朕也要。”
镇南王最?好老老实实地将虎符交出来,再给他上贡个柳烟黛,他日后还可以放镇南王一命。
若是镇南王敢上手抢柳烟黛,他就敢诛王!他看镇南王也已经?不顺眼很久了!南疆这片地,死了一个镇南王,也照样能立住。
兴元帝自从登基之后,一直远望南疆。
别看他之前病的快死了,但?这也不耽误他往南疆下手,兴元帝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一定是一个好帝王,一坐上那个座位,他就自动成了个冷清冷血的王八蛋,这一次抢了柳烟黛,下一次,就会削藩,再下一次,就是降镇南王的爵,再下一次,就是要镇南王的命。
兴元帝其?实早就做好了跟镇南王翻脸的准备,只是之前身子不好,又是北方水患,所以一直没腾出手来动手,而现在,柳烟黛是一个火星,恰恰好好的点燃了这一场争端。
旁边伺候的人惊了一瞬,便迟疑着道:“若是镇南王不愿当如何?”
“若是他不知死活”兴元帝冷笑道:“击杀。”
他吃干抹净之后,还要把人弄死!
击杀这两个字一落下,帐篷外便传来碗碟碎裂声,兴元帝一根弦绷的死紧,听见碗碟碎裂声,他立刻站起身冲出厢房。
厢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他看见长廊之下,柳烟黛蹲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打翻的碗碟。
碗碟碎裂,其?上的汤汁滚落一地,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竟是柳烟黛来给他送膳食了!
兴元帝一颗心顿时软下来,他匆忙上前来,想将人扶起,却看见柳烟黛猛地站起身来,踉跄着退后两步,红着眼问他:“你要杀了我的叔父吗?”
她只以为他要抢夺她,只以为他欺负她,却不曾想,他还想要叔父的南疆,当初他们分明是一起打天下的人,可现在
狡兔死,走狗烹,原先再好的人,时过境迁,也都变了模样,谁能活下来,就看谁的心更硬。
廊檐下的六角宫灯摇摇晃晃,站在其?中的姑娘神情痛苦,她从不知道,叔父为了她,要失去半个南疆,她想,叔父应该也不知道,兴元帝夺了半个南疆还不知足,他还想要镇南王的命。
而兴元帝在看到?柳烟黛的时候,心口又往上提了几?分,他软下语气,道:“你听错了,朕是说,他不给才击杀,他给了朕,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