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然是二皇子。
身为侯府次子,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站队。
他的舅父镇南王是太子党,他的母亲秦禅月与太子有浅薄的亲戚关系,他自小就知道,他们是太子党。
在过去,他给自己的规划是到边疆,接镇南王的担子,日后变成新的镇南王,然后继续跟着太子。
他们家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太子,这?是从上?两辈就定下来的站队,所以他们府门的人从来都没跟二皇子有过什么交集,就算是有,也一定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半分,生怕被抓到什么小鞭子。
而现在,这?位“万不可靠近”的二皇子,就坐在案后,等着他行过来。
周驰野的脑海之中刹那间过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的母亲,比如白玉凝,比如二皇子,比如二皇子背后的万贵妃,各种权势交杂之中,他听见了?胸膛砰撞的声音。
周驰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跪坐在了?茶案的对?面,正与二皇子对?面而坐。
二皇子含笑给周驰野倒了?一杯茶。
热茶入杯,传来哗哗入水声,茶杯升腾出氤氲热烟,在楼下美人儿的琴音声中,他们彼此对?案而坐。
周驰野的面颊都有些僵硬,唇角不自然的抿着,他那张与秦禅月有几分相似的面上?浮现出了?几分迟疑。
他隐隐有些后悔。
对?二皇子的排斥在这?一刻充斥着他的胸膛间,他过去听过的训诫、读过的书?都在他的耳廓嗡鸣,让他的手隐隐有些发抖。
他与二皇子从世家站队上?就是互相敌对?的,彼此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二皇子来找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能?和二皇子有任何交际。
而这?时候,坐在他对?面的二皇子终于开?了?口。
“本宫近日陷入了?一桩难事。”二皇子那张如玉温润的面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与倦怠,隐隐还有几分彷徨,他说:“若是这?一次,本宫败了?,留给本宫的,大概就是一生为囚,再难复起。”
楼下琴音透过木窗落进来,与二皇子颓然的声音混到一起来,让周驰野有过几息的恍然。
一生为囚,再难复起,在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