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上也见着了一些姑娘和女眷的。沈沁雪也在,所以这不单是宴请男客的宴席。

沈卿玦神色不变,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淡声道:“并非孤有意,一品以上大臣才可携家眷出席。”

而在席中,将军是四品,尚书是三品。

姜晚笙无声地挪开脸。

她傻了她才问这些,沈卿玦是制定规则的人,他不需要骗她,只要让手底下的人改改规矩就好了。

自这晚后,姜晚笙仍旧不得出门,每每问及,沈卿玦要么含糊。

要么只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意思很明白。

冬至日,城中落了一场雪,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静谧无声。

屋中暖炉烧得正盛,掌事宫女捧了一只汤婆子进来。

“太子妃,您起了。”

姜晚笙应她一声,快速地穿衣挽发,系上了一件红色裘服,领口毛绒雪白,她叮嘱道:“手脚都麻利些,我要去护国寺。”

宫女脸色一顿,慢动作地说,“殿下有吩咐……”

“出宫之事殿下早答应过,况我行程清楚明白,还有何不放心的。”姜晚笙不假辞色,再次命令宫人备马车。

各掌事都犹疑不定,一面唯唯诺诺准备,一面着人通禀太子。

第169章 怎么不见太子妃啊

推开菱花木门,一阵冷冽的寒风直往脸上刮,姜晚笙眯了眯眼,院中满地白雪,将苍老的树,青绿的石板全都盖住了。

有宫女簇拥在她左右,上前来重新给整理裘服。

“外头冷,太子妃,您里面穿的衣裳够保暖吗?要不再添一件吧。”

“太子妃,您头上这钗环带歪了,奴婢给您重新梳。”

今日本是休沐,沈卿玦在御书房待了一阵,正巧见下人来报,眉峰略微皱了皱,拿起黑色氅袍披上,就出门了。

及至东宫的两扇朱漆大门前,侍卫掀帘,他一身清雅地从马车上下来。

随口对后面的侍卫吩咐道:“晚两步再跟上来。”

这哪还能有不懂的,侍卫头一低,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西苑满眼皆是白,屋顶房檐茫茫一片,只有翘起的檐角露出些暗色,滴答滴答往下漏水,廊下传出恼怒的声音,“你们在磨蹭什么?”

姜晚笙拂开要重新给她系领口带子的宫女,脸色不虞。

起初觉着去见母亲郑重些没什么不好,重梳发髻,再添里衣,几个回合下来才发现,这群人分明是拖着她。

想也知,又去哪处给谁通风报信了。

个个防贼似的,表面恭敬,实则进一步退一步都盯得十分紧。

“我现在要出府,谁再拖延时间,就是抗旨。”

红色裘服扫过廊下干净整洁的木质地板,宫女对了一个眼神,皆是惊慌地追出去,不敢再推搡了。

才出了西苑,便见一条长直大道,两侧雕九龙盘旋的石柱也覆着雪,轩然伫立。

迎面走来一位华贵冷清的男人,身量修长,黑色氅袍随风猎猎摆动,他眉眼如画,走近来伸手拢她身上的红色裘服,“今日天气不好,怎么出门了?”

姜晚笙看见他,先是微微一惊,随后就释然了。

他的手指冷白,掌背浮出淡青色,系领口时偶尔碰到她的脖颈,下巴,激得人汗毛竖立。

但她没有太大反应。

“殿下,臣妾不打扰您公务,现下要出门。”

沈卿玦不置可否,揽她往西苑去,“天冷路滑,先回房。”

姜晚笙仰起下巴,直直地看着他。

宫女太监们脚步慢些追出来,便见这情景,急欲跪下行礼,沈卿玦挥手,让其全部退下了。

雪白的天地间,屋宇楼阁都静悄悄的,沈卿玦垂下视线,知自己温度低,不碰她的手,只牵了袖子。

姜晚笙不肯乖顺,扯了出来,退后一步,视线更完整些,“殿下昨日答应让我出宫,现在是要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