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伤口没有停歇,短暂地愈合,再破开。

不知是疼麻木了还是怎的,几乎没有知觉。

“乖一点,不咬你了。”他沉着嗓音说。

果真没再咬,换了另一种煎熬,从唇上慢慢地吻在她脖颈处,呼吸浅浅地拂拭。

亲着亲着就察觉他的意思。

“我,我身子不适。”

姜晚笙喉头咽动,仰起肩背,又被他摁住躺回去。

呼吸没节奏地起伏。

她眼神清亮,费了力,仰着脸看他。

沈卿玦不徐不疾,按住了她一片裙角,眼神不辨喜怒,“笙笙,我们之间有信任吗?”

她以为他不屑做这种亲自检查的事。

她当然是说谎的。

的确,他们之间没有一点信任。

察觉到她还是抗拒自己,沈卿玦压低身形,靠近她,冷声问,“你可知,携太子妃出逃是什么罪名?”

话落,动静弱下去,不反抗了。

凄清的月光透进窗牖,榻中的姑娘咬住唇,愤愤地出声,“沈卿玦,你能不能别这么卑鄙?”

第159章 在意这个,在意那个

沈卿玦眸色变了变,按住她,未曾收敛,他仔细地看她,想要看出点什么别的意思。

可归根结底,只是想拒绝他。

并不是对他有希望,或者说,对他从前有什么好印象。

他更逼近,更低身,眼神直直地扫过胸腔跳动的地方,意味深长道,“在你心里,我还有什么高尚品德可维护吗?”

或许她此刻说出点什么真能阻止他,但她眼神动了动,说不出什么。

沈卿玦掌心掐在她腰侧,缓缓摩挲。

低沉的嗓音似强调一般,在她耳畔,重复不休。

“你是孤的太子妃,与孤行夫妻之事天经地义。”

“笙笙,你应当喜欢我,只喜欢我。”

他俯身亲她的唇,轻巧缓慢地啄吻,要她回应。

姜晚笙牙关咬紧,不配合。

沈卿玦的耐心告罄,捏开她的脸,重新吻。

青色帷幔中,一件雪白的素裙丢出来,贴着榻沿微顿在地。

“有这么难吗?”

沈卿玦垂下眸看着她,眼神清冷,嗓音也透着凉意。

他神色无波,往下亲吻。

潮湿的热气涌上眼角,姜晚笙好似被丢进热水里,眼尾逐渐浸出泪渍。

她看不见他,又不能忽略他,如被蚁兽接连啃咬。

在浪潮中翻不了身。

案角的油灯迟迟未灭,蜡捻浸泡在澄净的煤油里,徐徐地冒出细烟。

正像帷幔中极细极细的泣音。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沈卿玦将疲惫的小姑娘抱进怀中,她双目闭着,半点没有知觉,睡着的时候倒是乖巧的不像话。

他伸手,食指修长,轻轻地抚过她的黛色眉眼。

她睡的沉,他却一直睁着眼睛。

眼神和手指一起,细细地描绘过每一处,额头,眉毛,眼睛,一遍又一遍触过,仿佛这样才能确定真实性。

不是虚幻,不会一碰就消失。

沈卿玦将人更搂紧一些,按在胸前,怕把人惊醒,他嗓音极低,喃喃道:“这次就原谅你了。”

将人搂在怀中,手掌在她后背,带着潮意的黑发,轻轻地抚顺着。

让她能睡得更安稳一些。

自己却睁着眼睛,片刻也不肯闭上,或许是不敢。

姜晚笙醒来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即使合着窗牖,也抵不住丝丝缕缕泄进来的光线,看着,至少是辰时了。

她动了动身子,浑身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