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的古籍,书画,轻轻晃动着。

书架和墙壁斜出一道缝隙,红色棉布裙的姑娘喘着气,夹缝里爬出来。

这座书架背后是空的,高度及窗,一尺多宽,藏人有些局促,但是挨着榻尾,帷幔一钩,就垂在空隙里,能挡上一挡。

缺点是,这本是摆设,没有寻常书架厚实。

沈沁雪踢的那一脚,姜晚笙心脏都提起来了,她在外面伸手扶书架,姜晚笙在里面同时也扶住了。

她将书架挪好,地在地上坐下,月光如水,映照着一袭疲惫的身影。

好险。

差一点,她就想,认命吧,总不能让沈卿玦毁了别人的婚礼。

就在她要咬牙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撤兵了。

不知是何原因。

辉煌雄伟的宝殿里,燃着灯火,上百层灰白石阶冰冷严肃,一道锦白,和一道着铠甲的身影共同拾级而上。

“殿下,大婚第二日,属下便奉陛下之命,到处寻找太子妃。”

“第一个去处就是护国寺。”

“属下知道您也去过。”汤宗感受到投来的冷冽目光,他略低下头。

陛下第一个查的是护国寺,那里的痕迹当然已经被他清理干净,所以太子殿下去时,自然一无所获。

第149章 将错就错

沈卿玦冷眼瞧他,单手撩着衣袍下摆,上了一阶石梯,汤宗本就慢他两步,显得低些,他举高临下问,“那汤统领,查到了什么?”

汤宗:“一根三十米长的粗麻绳,两件较短的棉布男装,还有一份空白路引,以及八十余两盘缠。”

他本就以此为由,要太子撤兵,自然答得老实。

说完话立竿见影地看见太子殿下眸中深黑。

两人已到了殿前的丹墀之内,汤宗恭敬地弯下腰,朝他行了一礼。

沈卿玦周身冷肃走进殿内。

皇帝疲惫地揉着额头,迟迟没叫起身,白日的事情他听说了,叫汤宗去,事情才算解决。

接了太监递过来的茶,撩眼看着御案前的太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

“曾太师三朝元老,他不仅是你的老师,也是朕的老师,大喜的日子你带兵围府,可曾考虑过后果?”

“谁不服,杀了便是。”

皇帝端茶的手一顿,细长的眼睛微眯,诡异地露出一丝欣赏之色,好,够狠,比他这个当老子的狠。

皇帝叫关山茂倒茶,给他看座,幽幽地谈起婚事。

“这桩婚,朕本就不甚满意,你既娶了秦家女,不如将错就错,让她上了玉碟”

噼啪,一只上好的精细瓷杯破裂,茶水滚烫,洒湿掌心和袖口,皇帝抬了眼,太监急忙忙上来擦拭。

沈卿玦将太监扶开,不顾掌心灼痛,直视皇帝,“如何将错就错?”

事不关己,难免态度轻淡。

皇帝晃着杯中茶水,眸色松快,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提及儿子的事,满不在意地随口道:“你是太子,两个姑娘都是秦家出来的,娶谁不一样。”

“一样吗?”沈卿玦冷笑一声。

如果一样,面前这位九五至尊,因何不肯放下执念。

皇帝眼神一顿,戳中心底事般,脑海中浮出护国寺的匾额。

他自然有私心,将错就错对皇帝自己百利无一害。

搁下茶杯,水渍溅出来洒湿奏折,只沉声道,“让她上了玉碟,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人在你东宫,差这一步,又有什么区别。”

沈卿玦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绝不可能。”

他漆黑的眼神里翻涌着怒色,脸上冷漠如霜,神情凉薄。

两个人间的氛围没有半分父子亲情,亦不似君臣。

是一位人至中年疲态松懈的帝王,和气势磅礴冷血狠戾的下一任帝王。

太子被罚三日禁足。

这个惩罚无关痛痒,他本也不上朝,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