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睨他一眼,冷静轻蔑,不把他放在眼里。
汤宗恍若未有察觉,温和地抬头,“殿下既找不到人,可愿听听属下搜查的结果。”
沈卿玦看他的眼神变了变。
闺房中曾芸安静淡定地坐在梳妆镜前,穿着凤冠霞帔,温婉端庄。
窗棂外飘进来一些抱怨声,“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见皇兄!”
静谧的寝房后方发出一点木架声响。
铜镜中,曾芸表情微动,抬眼瞧瞧窗外,沈沁雪一袭粉红在距花厅十来米的院门口和两名黑衣侍卫对峙。
她收回眼神,向后看了一眼,轻飘飘起身,绕过屏风,走向榻尾的香樟木书架。
沈沁雪去而复返,咬牙踱回房内,“真奇怪,皇兄怎么会觉得笙笙藏在你府上。”她环顾四周,嘟囔道,“这哪能藏人啊。”
说罢目光在一应摆设上掠过,还问曾芸的意思。
日头正当空,金光灿灿,透进窗棂,被切割成稀碎的小方格洒在地毯上,榻尾的书架静悄悄地立着。
沈沁雪坐不住,闷得慌,“怎么还不来催妆呢?”
“来了来了!”
喧闹嘈杂,喜婆和陪嫁丫鬟手忙脚乱地赶进来,也顾不上说自己刚经历了一场心惊胆战。
迅速地忙碌起来。
“腰带呢?”
“喜帕!快快快!”
半透明的窗格模模糊糊,映着外头一群人,中间那位喜服红似流霞,小厮闹哄哄送进来一首催妆诗。
“新娘子看看满不满意?”
“哎听说新郎是上一届的进士出身,只做作一首怎么够?”
“姑娘,您得为难着他点。”
“得让他知道,想娶您当老婆没这么容易。”
众人起哄让新郎作了第二首,沈沁雪啧道:“的确不容易。”差点都娶不上了。
喜婆伸手洒一把玫红花瓣,“新娘上花轿!”
凤冠霞帔的新娘双手举着团扇,低头看路,织金的红袍在后拖曳,华美非常。
红色绣鞋缀着流苏,跨过胡木色门槛,丫鬟跟在后面提着裙摆。
沈沁雪观礼到此,就打算回宫。
她跨过门槛,被人揪了回去。灰白石桥上一道粉红宫装的身影踉跄,抵达僻静小院,沈沁雪回头,“皇兄,你带我来这干嘛?”
这是曾芸的闺房,她在里面待了半个晌午,现下空落落的。
沈卿玦盯着花厅门口,眸中深沉,“不是想找她,她就在里面。”
“啊?笙笙?不可能!”
闺房中空无一人,粉红的身影踩着门口的织锦,影子投在地板上,沈沁雪双手推门的姿势,扫视房间。
片刻后她郁闷地走出来,撅着嘴,“根本就没人啊。”
“我跟曾姑娘一直在房里待着,你的人突然就把丫鬟喜婆带走了,只剩我们两个,进没进人我还不知道吗?”
“再找!”
沈沁雪鬼使神差地,咬咬牙,又走进去。
她站在寝房中,抬眼环顾一周,怀疑的小声喊,“笙笙,你在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
沈沁雪拍拍铜镜,妆奁台,又蹲下身,开了柜子,绕到屏风后,不死心趴地上,看了看床底。
她长出一口气,闭眼,踢了踢靠墙的落地书架,“这哪里能藏人!”
书架被踢得震颤,沈沁雪急忙伸手扶了一把。
院外,沈卿玦扫视着一切布景,见花厅门前,是一只朱漆大水缸,他瞳孔一缩,“这只水缸,上次便有吗?”
西风顺着他的目光,一顿,点头,“是。”
花厅门口走出一道粉红身影,沈沁雪恼得嘟囔着,“皇兄你骗人,笙笙根本不在里面!”
说完娇气地转身就走,被惹生气了,不想再理人的样子。
沈卿玦眉心拧了拧,看沈沁雪肩头,膝盖的灰,也知她这回是认真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