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仰脸,看看曾家大爷,瑟缩着低头,“奴婢打碎了小姐最爱的琉璃盏,怕受罚,想假装不在房中……”
曾家大爷眼珠转了转,在窗上看到的那块布,原来是丫鬟翻窗。
他不想跟惹恼太子的事有牵扯,出头将丫鬟骂两句。
西风蹲下身,将撕下的红布条,与之比对,他仰头,“殿下,确是出自这姑娘的衣裙。”
痕迹贴合整齐,不是随手撕能撕出来的。
沈卿玦面目冷沉,那一抹奔逃的红色背影虽没见正脸,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看见的一定是姜晚笙。
“既然如此,为何要跑?”
“因…因奴婢手中还拿着碎盏,当时不知是殿下……”
侍卫顺着她的供词,找到竹林中,一块新土翻开,的确是掩埋的琉璃盏碎片。
曾家大爷慨叹这盏好几十两银子,是他送女儿的生辰礼。
事情似乎明朗起来。
曾太师:“原来是误会一场。”
沈卿玦阴冷着脸色,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
红棉布裙裙角跑起来时飞扬,裂痕显眼,是她身上这件。
可沈卿玦近乎偏执地觉得,衣服对,人不对。
此时的府门外,一袭红衣披帛的男子牵住马绳,身后的仪仗唢呐纷纷停住。
看到墙角下遍布官兵,扛箱子抬花轿的都吓得慌了,马上的男子冷静地回眸,“不得惊惶。”
吉时将近,宴宾堂中一片静谧,心惊胆战。
一支小队来报,“风亭无人。”
第二支小队来报,“竹林无人。”
第三支,第四支小队,依次进院跪禀,“水榭无人,琴房,茶室,画楼,绣阁均无人。”
沈卿玦脸色越来越难看。
种种结果,人和事,全都逼着他去承认,是他自己看花了眼。
沈卿玦眸中漆黑翻滚,他不信,冷声吩咐,“再去找!找不到就把地掘开,把池塘水抽干。”
侍卫领命下去,开始拿工具动手。
满院一片死寂。
兵械声响起,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带着士兵走进院,黄金铠甲,身材魁梧,他躬身,“臣参见殿下。”
沈卿玦眉峰拢起,脸色微一变。
汤统领掌管着京城禁卫军,和皇帝形影不离,他出现通常是接了帝命。
和曾太师寒暄两句,扫了眼堂内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后,他再次躬身,“太子殿下,陛下命你撤兵,立刻回宫。”
堂内的宾客们脸色开始缓和,好在有人能拴住这位祖宗。
“汤统领稍候片刻。”沈卿玦压抑着阴沉的脸色,薄薄的唇吐出几个字。
汤宗温和地维持行礼姿势,“陛下吩咐,要您即刻进宫。”
这话虽然语气温和,但却分毫不让,敢和太子对峙。
众人欣赏他胆色的同时,又忐忑起来。
谁不知太子生着谪仙脸,腹中却是阎王心肠,喜怒难辨,手段雷霆,谁也不敢惹他不痛快。
光线映得袍角雪白发亮,沈卿玦身姿颀长,对面的人温和地低着头,越发显得他凌厉,他扫向院墙,“通知兵部的人,撤。”
堂中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出。
汤宗躬着身,正要道一句,谢殿下配合……
却听头顶响起一声冷嗤。
沈卿玦眸中偏执,薄唇轻扯,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东宫侍卫,继续搜查!”
第148章 书架
曾府远离闹市,环境清幽,府上的一应亭台楼阁,充满诗情画意,东宫的侍卫清一色穿着黑色武服,真是把前院后院翻了个底朝天。
西风跟在沈卿玦身后,语速极快地汇报,“殿下,曾府各处地面敲打过,没有暗室地窖。”
“池塘引的是活水,淤泥到了及腰的高度,确定无法藏人。”
“至于曾小姐的闺房,属下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