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蹙了蹙眉心,又生出怪异之感,一整日都被这种怪异感萦绕。
他凤眸煜煜落在她脸上,突然瞳孔紧缩。
团扇遮挡的脸,下颌处的雪白皮肤突然出现了裂痕。
沈卿玦脸色惊变,俊美清冷的脸霎时冰霜凝结,垂着的手指根根握紧,发出嘎吱的声响。
秦蓁蓁脸上火辣,亦是知道这层皮维持不住了,她干脆把团扇一扔,破罐子破摔,“非得看,你看吧!我的确不是笙笙!”
她脸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像是久旱的土地,干涸龟裂,一块一块面皮掉下来,她用手搓了搓,褪干净,是秦蓁蓁三分英气的脸。
沈卿玦勃然大怒,猛的抽出兵器架上方的宝剑,寒意森森指向她脖颈,咬牙道:“你!找!死!”
他力道迅猛,正对矮案的兵器架,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秦蓁蓁愣了一瞬,危险让她后背僵直,眼前,明晃晃的剑身晃荡着,剑尖刺破皮肤。
她感觉到了刺痛。
“殿下!”
宁行简急声叫着,扑通一声,滑跪进来,张臂的动作,将秦蓁蓁往后拦了拦。
他一抬头,身体也微微一僵,面前哪是天潢贵胄的太子,简直是地狱来的修罗,寒意森森,让人不敢靠近。
沈卿玦微微眯着眸,眼神似冰刃,周身散发肃杀之气。
话锋对着宁行简,“你也知情?”
他冷厉的嗓音让人如坠冰窟,汗毛一根根竖起。
宁行简喉头咽动,突然被人横了一眼,“有你什么事?”
秦蓁蓁瞪他,很不高兴,她脸上的面皮刚褪下,还有些发红,明晃晃的长剑掠过宁行简肩头,因他阻碍,和秦蓁蓁的脖颈有了两寸距离。
剑身发出铮鸣,嗜血的信号。
“殿下,殿下您冷静……”宁行简跪着,仗义争论,“秦家劳苦功高,秦蓁蓁又刚受封征南将军,您莫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鱼目混珠,欺君罔上!孤杀她一百次都不为过!”
“殿下息怒!”
沈卿玦眸色冷锐,额角突突直跳,全身的血液翻腾着,暴怒,清冷的脸色变得阴鸷残忍。
他现在不仅想杀人,更想把人剁去手脚!砍成碎段!
“殿下”宁行简一咬牙,仰头道:“臣不知情…但臣在来的路上,看见姜姑娘了!”
沈卿玦眼神森寒刺骨,殿中气压极低,让人忍不住打寒颤,只眉尾几不可察地抬起,周身的凌厉未有半分消减。
神来杀神,佛来杀佛,冷漠的眼神全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东市!”
“一辆中等马车!没有绣旗,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车夫!”
锐利的眼神将他扫过,似一点一滴的冰水浇灌,宁行简举起四根手指,认真的表情,兼一些示弱:“殿下,臣绝不敢骗你。”
沈卿玦哼冷一声,“你敢的很!”
一柄长剑飞出,宁行简头顶凉飕飕的,他闭上眼。
剑锋嵌进墙中,没入三寸,剑身连带剑柄轻轻地晃动着。
“吓死我了…”宁行简手捂胸口,长出一口气,仰面躺在地毯上,头顶抵着案脚,微微张着嘴,心有余悸。
秦蓁蓁踢了一脚他的腿,恼道:“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你还算个男人?”
“等他找到笙笙笙笙还有好日子过吗!”
“他找不到。”
宁行简戏谑一笑,余光见她脖颈正中一点血痕,往下淌血,他坐起身,对外头早跪成一片的奴才吩咐:“还愣着干什么呢?去给我们俩请个太医啊!”
宫女太监都吓傻了,跪着头也不敢抬,一个个抖得像筛糠。
这群人没有动静,宁行简挪了挪,靠着案角,大言不惭,“我跟殿下的交情谁不知道,这么严重个事儿你们殿下都没动我一根头发,怠慢我有你们好果子吃!”
他垂下眼眸,手伸进松松垮垮的领口里,掏出一片银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