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略了两眼孕期那一章,更是慎中之慎,活血草药中红花,桃仁,牛膝,都是大忌讳。
沈卿玦擦掉她眼角的一颗晶莹泪珠,指腹将细嫩的皮肤蹭得泛出红粉,她不施粉黛,比上了胭脂还要明媚,“笙笙这般漂亮,生出的孩子也必然好看。”
他的手掌控在她腰间,轻缓游动,搁在她肚子上,“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孤只是觉得可惜。”
姜晚笙浑身都僵住了。
她喉头动了一下,偏过脸,“如此之事,殿下因何能怪到臣女头上。”
沈卿玦一顿,脸色凝结,半晌气笑了。
他将这理解为情趣,心情大好,搂住人,薄唇贴在她眼尾,吻了吻,凑到她耳边,清促地笑,“孤今晚陪你就寝,让你看看是不是孤的问题。”
呼吸钻进耳内,撩起一阵阵酥痒。
直挺的鼻尖擦过她的额角,抵进鬓发间,耳朵感知到他的唇,凉凉的。
姜晚笙回味过他的话,喉咙一梗。
她往天意造化方面引,落在他耳中,竟是这个意思。
薄唇落在她耳畔,气息温热,姜晚笙咬牙,心一横,就大着胆子将他推开了。
她站在楠木案侧,前襟微微起伏。
抬着头,眼神湿润,眼角下被他揉得有一点红,嗓音铿锵道,“殿下对臣女半分信任也没有,为何还要把臣女留在东宫?”
她咬住唇,双手拎起一截裙摆,跪在楠木案前。
“殿下想要,多的是人愿意给您侍寝,给您生孩子。”
沈卿玦在楠木案前,怀里落空,只有残香萦绕,他平视前方,脸色渐渐沉下来。
膝盖跪在木质地板上,眼睛沉默地闭了一下,姜晚笙一腔气力泄得干净,在希望和绝望间反复横跳。
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漆金靴,玄色长袍绣着云竹,沈卿玦低身将她拉起,目光沉沉,“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筹谋完成之前,他绝不可能放她走。
沈卿玦搂住她的后背,低下头,看到她纤长的睫毛,鼻尖挺翘,肤色雪白莹润。
他捏起她的下巴,眼神冷静,“孤也想信你,只是笙笙,你骗孤的次数还少吗?”
“那殿下怀疑何处,就派人去查,臣女告退。”姜晚笙转过身,不置可否。信任是这世上最贵的东西,也是最脆的东西。
打破之后再建,的确很难。
靠说是没用的,要让他自己看,无意中重建。
行过礼,她动作缓慢,艰难地抬脚,跨过门槛。
沈卿玦拉住她胳膊,“脚怎么了?”
她不答,沈卿玦低下头,弯身抓起她裙裳,一层层撩起来,看见她踝骨至小腿一大片淤青。
他冷下脸,沉眉怒目,“怎么回事?”
姜晚笙不情愿地,费力弯腰,将裙裳推下去,“磕的。”
她说的平平淡淡,自厌自弃,不想跟他交流的态度。
扶住门框往外跨步,身子却突然一轻。沈卿玦将她横抱起来,对外怒道,“宣太医!”
晚膳没来及吃上一口,太医院资历最老的那位何洪江,提上药箱,背着全家老小的性命来到了东宫。
“殿下放心,姑娘这脉象流畅稳健,只是有些忧思。前日来看诊的江太医是下臣的学生,他的安神方子最拿手,照原样煎药就好。”
何洪江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喘,生怕有差错,亲自去监督指导。
沈卿玦玄色长袍,指尖轻点杯沿,准他退下后,起身走进寝殿里间。
鲛纱帐里年轻的姑娘穿着粉白桃花裙,柔顺地坐着,一条腿自然下垂,一条腿支起,搁在矮凳上。
粉白的裙子挽到膝盖。
她紧蹙着眉头,脸色发白,似乎在忍痛。
沈卿玦冷了医女一眼,“轻一点。”
医女手一抖,掌心失力,结巴地回话,“是,殿下。”
姜晚笙听到动静,拧眉朝他看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