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早膳都没用,姜晚笙换上一套水红色的衣裙,便去了太和门。
无人阻拦,一连三道宫门,那些持枪站岗的守卫们全部放行,前头哪位大臣家的马车还要掀开帘子,探头看一眼。
到她这里,例行盘问都没有,通通放行。
姜晚笙心里有些一样,出宫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不习惯。
但是对她总是有利无弊。
车轮滚滚,驶出皇城,行至人声鼎沸的长街,马车宽敞典雅,车帘飘飘,时而露出里面惊为天人的一张脸。
十字街头,姜晚笙在茶铺前叫停,随手在小摊贩那儿买了顶帷帽,戴在身上,步行往锦绣街去。
牡丹鱼肆的招牌被风吹日晒,无人清理,显得落魄。
街上食客在问这家生意兴隆,怎么突然倒闭了。
被问的人也不知道。
姜晚笙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那厨子在东宫发财,当然是不会再回来了。
她转头去鱼肆对面,花生酥醪的锦旗扬起来,露出白底黑字的匾额“仁善堂”三个字。
姜晚笙心中盘算着,避子丸伤身,且使用有限制。买两副避子汤就好。
今日立刻喝一副。
另外一副,留着沈卿玦那混蛋什么时候再来找她讨最后一次债。
心头正郁愤着,一抬头,险些撞在门上。
仁善堂居然关门了。
这家医药铺子虽然隐密,但来来往往都是附近住的人,价格不高,每天至少有几十位医患上门,绝不至于倒闭。
姜晚笙想找人问,一时间也没见着,她想,主家或许有私事忙。
姜晚笙找到了第二家医馆。
一间古旧的四方格木门,门栓上着锁,漆黑寒凉。
那块铁在姜晚笙眼里真是半点没有人情。
“奇了怪了。”
“今天什么日子,不是打烊就是关门。”
遍寻找不到开门的小铺子,最后无奈,只能去大医馆。
第一家医馆说:“我们东家信佛,不杀生,不做那档子损阴德的生意。”
姜晚笙咬咬牙,看了眼那鎏金的匾额,颇觉语塞。
但她能说什么,尊重东家信仰。
第二家医馆说:“避子汤药类特殊,姑娘是哪家哪姓?”
她胡诌的名字被一眼拆穿。
掌柜说他们一半是公家的,避子汤要记录在册,到官府核对,姜晚笙的名字哪敢跟这类药记录在一起。
第三家医馆,第四家医馆托辞相同:“姑娘,抱歉,避子汤售完了。”
“我前头还有人在买,到我就没了?”
“……最后一副,刚好被您前头那位买走。”
姜晚笙坐在小厮递来的一张藤椅上,微微喘着气,累得走不动了,她歇会儿才说,“有红花吗?”
避子汤的主要药材就是红花,她喝一碗也能见效。
掌柜一听竟是有些着急,劝道:“姑娘,您可不能乱来。”
“红花喝不好是要终生不孕的。”
姜晚笙眉心一跳,也有些惊吓,但她微微仰起脸,隔着半透明的白色皂纱,轻声道:“我不乱喝,您告诉我用量,我自己煮。”
掌柜顿了顿,哑口道:“……抱歉,姑娘……”
姜晚笙火气上头,“又售完了?”
掌柜似乎被提醒了一下,才想到借口似的,连连点头,“啊对,是的,我们卖完了。”
第84章 无耻(修)
姜晚笙彻底被气得坐不住。
她一手按住藤椅边缘,站起来,扫过大堂中央的“医者仁心”匾额,黄金刻字,足见资本雄厚。
“贵店在京城扎根数十年,每日迎来送往上千位病人,不乏权贵世家,哪样药材流通敢有短缺?”
掌柜被她突然发难震得口吃,接不上话,很是无奈地抹袖子擦额头汗。
结结巴巴硬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