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纵火烧死百余匈奴兵。军中十?五岁的少年郎亦不在少数,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天不亮就得起?床准备营生?。至于富贵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当作继承人着重?培养的,三岁启蒙,七岁成诗,有些不过十?岁已逐步接触家中事务,他们背负了举族的兴衰,是家族的未来,一言一行,皆为家族谋利。”霍霆山将裴莺拉到软榻上。
他抬手?抚上她愣然干净的眉眼:“婚姻有时可以是筹码,若仅靠一纸婚书?就能避开一场祸事,日后还可能带着家族蒸蒸日上,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夫人,如今这?世道,莫要将人心想得太善。”
这?些日子霍霆山愈发察觉到,裴莺身上有种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的气质。
在某些方面她聪慧得令人惊叹,哪怕是有麒麟子之称的公孙良也?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且许多事物提出?来时,她都是平静的,仿佛司空见惯。
但另一方面,她很脆弱。
她那胆子比兔儿还小,连许多孩童都不如,几个死人就能将她吓得够呛,哪怕其中并无血淋淋的场面。
还有天真。她时常会有些单纯到让他意外?的想法,起?初他只以为她是被夫家保护得太好,娇生?惯养的宠惯了,因此才有些不切实际。
但后面他发现似乎并非如此,她的天真和?多余的善心是和?这?个日渐残酷的世道相驳的,仿佛应该来自一个没有纷争、鲜血和?战乱的盛世。
她像纸鸢一般游离在这?个时代之外?,唯有一根线将她拽住。
这?根线,是她唯一的孩子。
霍霆山以前不信鬼神,认为那不过是无稽之谈,是权贵操控愚民捏造出?来的政治工具。
但随着她在他身边的时间?渐长,他偶尔会觉得可能这?世上还真独有一例。
裴莺被他带到软座上,男人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时,她才恍然惊醒。
裴莺下意识往后躲,但后腰被他的手?臂圈住,到底没能拉开多少距离。
霍霆山收回手?:“我虽答应过夫人不干预令媛的婚事,但既然夫人与我说了此事,想必也?觉得不妥,夫人想让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