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挨着一侧的凭几,被他困在臂弯和?凭几的犄角里,她本欲速速退开,却听他问她想如何?时顿住。

好一会儿,裴莺才低声说:“将军,您说该如何?是好?”

古代的囡囡比现代的大?几岁,因此她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问题。

知道女儿春心萌动?后,她找霍霆山是为了问问华家的后续,结果却被告知是美人计。

如今裴莺是没主意了。

霍霆山扬了长眉。

不错,还知道来问他意见。

男人气定神闲地说:“这?有何?难?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夫人不点头便可。”

裴莺:“……”

裴莺一言难尽。

这?人要不就说些不好听的,要不就讲废话,真是白长了张嘴。

霍霆山和?她对视片刻,忽然哼笑了声。

裴莺才发觉这?人在耍她玩儿,不由恼怒道:“霍霆山!”

霍霆山笑着说:“既然夫人不愿当那恶人,可将此事交给我。”

裴莺对此人的粗暴作风表示怀疑,“将军打算如何??此事手?段不能过激,否则会对她日后的成长造成不良影响。”

霍霆山眼角抽了抽。

那丫头都及笄了,完全到了可以找夫家的年纪,还日后成长呢。

裴莺见他不说话,又认真重?复了遍,最后拧着细眉问:“霍霆山,你到底听没听见?”

霍霆山笑叹:“夫人要求颇多。”

*

萧家,书?房。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萧雄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到地上。

寻常百姓得攒几年才买得起?的茶盏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横飞,有些飞到不远处男人的脚边。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先冒这?个头。

萧雄脸色阴沉:“不过区区一个屯长,这?架子竟摆了十?足,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是郡守老爷。”

“父亲请息怒,送去的礼他肯收,总归是好的,等……”

“息怒?”萧雄冷笑:“你让我如何?息怒,都是你那好儿子惹出?来的事。若非他醉酒后打死人,萧家怎会落的如今这?般受制于人的局面?”

方才开口的那人嘘声。

那人是萧家二爷,育有六女一子,打死人的是他儿子萧尚。萧尚在小辈里行三,人道萧三郎。

原先萧二爷还未宠此子如此,只是后面一屋子姬妾都再未生?出?儿子来,他才将这?嫡子、且还是唯一的儿子宠上天。

萧雄忽然收敛了满脸怒意,面无表情道:“老二,你祈求此事最好在那个屯长那里结了。若是结不了,你得做好将小三儿交出?去的准备。”

一个孙儿罢了,他萧雄孙儿多得是,舍弃一个又如何??

萧二爷大?惊失色:“父亲,万万不可!”

萧雄冷笑道:“没什不可的,他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付账。”

萧二爷还欲再说,但旁边的大?哥偷偷递了个眼神过来,前者勉强将话咽回去,却觉心里有团火在烧,急得他嘴上欲起?燎泡。

萧大?爷此时道:“父亲,我们送了五回礼给那沙英,此人像是饕餮转世,吃多少都填不满,不曾给答复,也?不和?我们见面,他这?是默认此事抹平了,还是……”

萧大?爷最后那四字“戏耍我们”到底没说出?来。

但萧雄何?尝不明白。

一想到若是这?个结果,萧雄心里狠狠打了个突。

一个屯长罢了,哪有胆量敢戏耍他们,他背后必定有人撑腰,而那撑腰之人只能是那位。

最近种麦策推行如大?风刮过,吹及冀州内的千家百户。若所谓的亲戚之事真是被做的局,那说明对方不甘只弄个种麦策,接下来必有后招。

“老大?,你去将那几个布衣的背景再查一遍,仔细些,切勿高调行事。”萧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