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说话,谢仲景想了想又说:“他把你叫回京也好,你早些年仗打的太凶,总是旧伤没好就添了新伤,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修养修养。”

他目光落在陆寄风的腿上,嘱咐道:“我给你开的药可要按时服用,膏药也要常贴才行,不然到了阴雨天,你的腿还是会用不上力气。”

陆寄风嗯了一声,又下了一棋,这次谢仲景踌躇许久,迟迟不知道该落在何处,观摩棋盘半晌,气笑了:“下一步算五步,陆九渊,和你下棋可真没意思。”

和棋盘上攻势咄咄逼人的白子比,黑子走势平淡,没一点威胁性,谁想走了三四步,才发现出竟是引君入瓮,让他落子也艰难了。

都说观棋看人,这棋风和他陆九渊倒是如出一辙,如出一辙的黑心黑肝!

陆寄风笑意深了些,问他:“要我让你几子?”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谢仲景心中郁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我说,你回来也有俩月了,京城里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你也不解释解释,活的像个和尚,还真无欲无求了不成。”

陆寄风知道这流言是什么,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谁也不会到他面前说这种暧昧的事,若他见一个便解释一次,岂不是更无中生有。

将黑子落在棋盘上,此局胜负已定。

第07章 | 第七章 青山埋忠骨

山子晋的事解决了,这些天都春风得意的,找了个时间邀请萧钰一行人去他家的庄子上游玩,拿了新鲜的瓜果招待他们。

这庄子还是他家尚未没落时上头御赐下来的皇庄,卖不得拆不得,这些年一直有专门的人打理,一年也要花费不少的银钱,索性庄子上的风景秀丽,偶尔过来游玩一番,也能解解闷儿。

他们在后面的山上打完猎回去,把猎到的兔子锦鸡交给小厮,让他拿去厨房好好处理,做上几道菜,再温一壶酒送上来,没叫下人在跟前儿伺候,一群人呼啦啦地进了屋,围在一张矮几旁打马吊打得热闹,张扬的声音都能传到外边去。

萧钰觉得无趣,倚在一旁剥橘子吃。就算他想玩,几人也是要一脸嫌弃地赶他去吃瓜果的。

杨英输了好几次,钱袋子都空了,扔了牌坐在那儿生闷气,对面坐庄的山子晋赢了个盆满钵满,一脸笑意地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怜爱地叹了口气:“我们英哥儿啊,真笨。”

然后就被杨英踹了一脚,那也不生气,笑着拍了拍小腿。

杨英郁闷:“天上下银子了不成,也不知有什么高兴事,整天笑眯眯的。”

萧钰吃着橘子,没说话。

他当初没买山子晋的马,是因为那马他是真的不喜欢了,可对山子晋来说,那马却是他的心头好,没必要让他因为银子狠心割舍,知道他急着用银子,前几日去他家的时候就说看上他梁下挂着的鹦哥儿了,连笼子带鸟的买了去。

正好山子晋闲那鸟吵,欢天喜地的卖给了他,萧钰买回来了也后悔,山子晋的人教了那鹦哥儿一箩筐的吉祥话,他又养了一只鹰,那鹰一蹲笼子前便是一宿,吓得鹦哥儿跳来跳去一个劲对它说吉祥话,是想象中的清脆悦耳,可也架不住它叽叽喳喳的成天叫,令人头疼。

萧钰想到这,长叹了口气。

厨房没敢叫这些少爷公子们饿着肚子多等,动作还算快,他们打了几把马吊,小厮就端着酒菜上来了,这些富贵堆儿里长大的公子吃穿都有讲究,厨房也是费了心思的。

猎来的兔子和锦鸡做成了爆炒的兔丁儿,鹿茸锦鸡鸽子汤。

兔丁儿拿辣椒爆炒,辛辣焦香,锦鸡汤用猛火炖煮的,没有纹火慢慢熬的鲜,也算可以了,送上来的瓦罐底下还用烫水隔着保温,一时凉不了,几道凉碟儿,两道点心,都是清爽顺口的。

端上来的酒是前几年埋在土里的梅花儿酒,老师傅自己留着喝的,今天也拿出来了,用淡青色的酒瓶子装着搁在几位少爷面前的矮案上,底下一直用水温着,能闻得到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