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

周灿宁不禁舒了口气,但随即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这段时间中午没好好吃饭?”

饮食不规律,肯定不是一次不吃早餐就能搞出来的结果!

陈铭猛然意识到自己把上司的老底给掀了,即将失业的忧虑噌噌噌往上涨。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优厚的工资变成小人飞走了,心痛得无以复加。

“江总最近比较忙,经常是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吃。”抱着横竖都要死的心态,陈铭索性把老板的底掀完整,给老板娘卖个好,也许事情还能有转机。

“他都吃些什么?”

“三明治,咖啡。”

周灿宁差点气得心梗。

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那么多咖啡,找死呢?

江烬眠怕是想让他户口本上的婚姻状态变成丧偶。

陈铭目睹老板娘的脸色逐渐变青,默默为老板和自己点了支蜡烛。

他,失业,稳了。

老板,挨骂,稳了。

于是,江总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太的冷脸。

江烬眠不知道老底已经被翻遍了,以为周灿宁只是在气自己早上骗他,还想着要怎么蒙混过关。

“陈铭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周灿宁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哪有资格知道江总的情况,小人物,没那本事。”

江烬眠突然被爱人劈头盖脸地嘲讽一顿,再迟钝也觉出几分不对劲了。

陈铭肯定说了不该说的话。

“胡说,宁宁最有资格了。”

“江总真是爱说笑。”周灿宁要笑不笑地垂眸扫过去,“我说的话,江总可从来都没放过在心上。哪回不是左耳听,右耳出?要是遇上心情不好,我就是一团空气,说什么都白搭。能有什么资格?”

浓浓的火药味蔓延在空气中,这时候要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火苗冒出来,火药桶怕是能瞬间爆炸。

江总不敢在情况不明朗的时候继续接话,唯有小心翼翼地握住太太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牵进被窝里盖住胃部。

“有点痛。”

卖惨是万能的。

这是江先生结婚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痛死你算了。”

话是这么说,可江太太的身体却很诚实。温温热热的掌心覆在江烬眠身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隔着一层薄衣传递热源。

周灿宁边捂边瓮声瓮气地讥讽:“你不是很能扛吗?撒什么娇?”

电光石火之间,江总隐约觉得自己摸到症结所在了。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周灿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埋怨道:“你每次都说不是故意的,可有哪次好好反省过?”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江烬眠也不管能不能做到,反正先把爱人哄好再说。

“你嘴里就没句真话!”

周灿宁想起他们之前吵的那场架,就是因为江烬眠答应他试着相互理解,好好沟通,结果到头来却是哄他玩的。现在他又说听自己话,好好吃早餐吃午饭,结果也是假的。这人根本就没考虑过他的想法,只知道一昧隐瞒、欺骗,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相信他。

江烬眠沉默地将控诉全盘收下,然后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说话。见状,周灿宁连忙把床头升高,让他坐得舒服些。

“别乱动。”周灿宁边说边弯腰检查控制面板,生怕自己弄错按键。

忽然间,他的腰上环过一双微凉的手,稍稍一用力,就把他压进宽阔的怀抱里。

“抱歉,让你担心了。”

江先生终于发现太太的不安了。虽然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但他想他应该没有会错意,他的宁宁确实是在乎他的,也舍不得见他生病受痛。

周灿宁不语,别扭地伏在江烬眠身上,怎么也生不起抗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