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4 / 5)

“而且你变了,你一开始明明是‘看到了没,她爱我,我就知道没人能逃过我的魅力’,现在怎么变成‘我才不上当,她肯定不是因为爱我,你们都是想看我笑话’了?从自负到自卑看起来只需要六次回档。”  里德尔很沉得住气,还是不理它。  系统继续在那戳戳刺刺,“不就是让你爱个人嘛,何必那么大的反应?难道爱一个人会比死亡更可怕?”  扫帚悬停在了玻璃窗的不远处,蒙了一层水雾的窗后,清瘦的剪影如同一道沁入玻璃的中世纪彩绘,在漫长的历史中褪去了鲜艳的色彩,暗沉而古旧,却依然充满了让人凝目的艺术性。  但那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影子而已,所有的象征意义都是观赏者赋予的。  表情意味不明的观赏者久久地凝视着,在那道侧影因为翻页而从静止变为鲜活后,他淡淡地开口:“你既然对我的人生经历一清二楚,难道不应该知道,对我来说,爱与死亡就是同一单词的不同变形?”  “你可能有些误会,”系统说,“我对你其实并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  注意力似乎并不在系统身上,里德尔的情绪还是很平静,他看着窗户里的人拨弄了一下头发,他的想法在内心响起时,与其说是和系统交流,不如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的出生就是狂热而无望的爱的产物,没有人比我更知道爱的真面目――一个女巫,爱上一个麻瓜,孤独地死在了孤儿院里。救世主的母亲本可以活下来的,但她用了爱的保护魔法,死了。邓布利多,最强大的白巫师,奉行着爱的理念,他也死了。斯内普,我的得力手下,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做间谍,当然,他死了――还有谁?哦,贝拉,她爱我,她疯狂地爱我,她是为我而死――这让我确实有一点遗憾。”  里德尔一一细数着,他的好记性让他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人,“……还有很多人,我见过非常非常多,他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所以,爱是什么?”

他哼笑,“爱就是向所有人昭告自己的弱点,并把能够刺伤自己的武器亲自送到敌人的手里。”  “你说,爱和死亡哪一个更可怕?”里德尔语气咄咄地质问。

系统“唔”了一声,“是个好问题,不过你的重点好像错了。你说的那些人,并不是因为爱而死的,是因为你――难道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最可怕吗?”  “……”里德尔哽了一下。

“而且,按照你说的,你没有爱,没有弱点,所以你又是怎么被打败的?被在保护咒下活下来的救世主?把老魔杖送到你手里的斯内普?还是以命去布局的邓布利多?”  “闭嘴。”

“不行,我还没说完――要我说,爱和死亡都不可怕,你既怕爱又怕死的胆小样子才是真的可笑。”

“闭嘴!”  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咆哮了一句,里德尔强行中断了和系统的交谈,他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被系统弄糟的心情,扯出笑脸上前敲了敲窗户。  窗户从里面推开,里德尔按照心中的预演笑着准备开口,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捕捉到了对面的人一掠而过的细微笑意。  那不是一种出于礼貌的社交笑容,也没有在其中包含复杂的意味,它不具备任何目的,非要形容的话,就像心情愉快的行人在看到白垩墙上探出来的一枝玫瑰时,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松弛微笑。  预设好的开场白被这个不设防的笑容扰乱了,里德尔忍不住仔细回忆起上一次在这个场景下时菲奥娜的反应。  可是在以前,就算是他集中全部精神观察她的时候,他也总是会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揣测她的心理,以及思索自己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上。而不是像现在,抛开了一切的算计和戒备,他看她,就只是在看她。  就像从出生就视力模糊的人戴上了眼镜,第一次看到了清晰的世界,里德尔惊觉菲奥娜在他的眼里,每一处似乎都增加了他以往不曾留心的细节。  她的眼睛并不一直都是沉静无波的,湛蓝的眼珠转动的时候,也会闪出生动的碎光。她笑起来也并非人偶一样的工整,右边的唇角会比左边的抬得稍稍高一点,尤其是在似笑非笑的情况下,她会敷衍地只扯一下右边的唇角,显出一种看穿却不说破的哂然。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