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个问题。
霍有琛一阵恍惚,好像眼睛被强烈的阳光猛地刺了一下。
“是啊……偏执疯狂地爱,是顽固地坚持违背社会规范的错误观点和信仰,并付之于行动……那种爱像一团烈火,太危险,会将靠近的人焚烧为灰烬,双双沦为行尸走肉。”男人喃喃自语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学生们一脸不解地盯着他,他心中突生莫名的悲凉。
在长东大学任教的日子是单纯的,他教着座下闪烁着求知眼神的学生,总感觉有一个就是她。总是会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
小湘,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再相见了吗?
又是十年,霍有琛四十不惑,但早年的那场大病已经拖垮了他的身子,他终于撑不住了。
临终前,因为他尚未结婚,无子无女,学生们都纷纷前来医院送他最后一程。霍有琛明明才四十岁,脸上的皮肤还依旧光滑细嫩,但头发已然花白一片,露出几分老态龙钟。他的眼没有焦距地放空,像在看着天边的海市蜃楼,里面有他朝思暮想的人。他颤抖着双手不甘心地硬撑,好像想等着谁来。
“老师,老师,您别看了,走好吧……”一个学生看着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天花板的模样,泣不成声。
其他的学生站在一旁默哀。谁也没有看到,原本颤巍巍地双手在雪白的床单上勾勾画画着两个字。
小湘。
学生哭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才回神过来。原来他们的老师,已经悄然无声的死了,死的时候没有闭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像是穷尽一生在忏悔着,等待着某个再也不会回头的人。
他是罪人,所以死不瞑目。
霍有琛,恨过,痴过,嗔过,疯过,狂过,癫过。
霍有琛,爱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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