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句小心看路还没等说出来,虞棠仰着头忽地开口:“好美啊。”
她发出感慨,纪长烽却并没有看月亮,而是在看她。
因为凑得紧并肩走在一起,他们两个自然垂下的两只手来回晃荡着,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偶尔轻轻的,手背和手背会碰上,一个略微粗糙,一个则细腻如羊脂白玉。
虞棠是没有留指甲的。虽然说像她这样大小姐性格的人,平时也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需要站着看别人工作就行,完全可以留下指甲,做一些好看的图案,染上好看的颜色,但她不喜欢指甲留太长,所以也并没有怎么尝试过。
因此在自然垂下的手指不小心划到纪长烽的掌心时,半长的指甲轻轻的,一瞬间便抽离,烙下的痒意便酥酥麻麻,顺着手掌,仿佛整条胳膊都感知到了那股酥麻。
纪长烽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像是在感受那一阵的触感,半晌才低头回应:“嗯,很美。”
月下仰头的虞棠,小脸上挂着一层月色的轻纱,更显瓷白莹润,唇瓣微张,丰润而饱满。
纪长烽感觉他胳膊上的那股痒意蔓延到了胸口。
他忽地想起了自己记忆中听过的一个民间故事传说,牛郎和七仙女的故事。
卑劣的牛郎靠着偷拿仙女的天衣,而获得了短暂的和仙女生活的机会。
他偶尔会觉得,他是那个卑劣的牛郎。
但他的梦远比牛郎的梦破碎的还要早一些,牛郎有王母阻拦,但也在凡间和仙女生下孩子,过了几年幸福的生活。
而他的梦,只短暂的存在一年时间。
纪长烽缓慢地攥紧了掌心,心口闷闷。
……
李春芳回到自己的旅馆以后,用旅馆的坐机给江停打了个电话。
“江停,我没钱了,你不管是托谁,给我带点钱过来。”
回应李春芳的是骤然挂断的电话,和冷谈的声音:“嗯,知道了。”
李春芳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被挂断的电话,和旅馆吧台的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她气急了。
正常情况下,接到自己老婆打来的电话,用的是陌生的电话号,难道不应该发出点关心或者询问吗?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一个人在镇上出了点什么事情,发生点什么意外吗?他就这么放心她?!
说不难受是假的,李春芳一脸懊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床头上,把枕头当成江停,一个劲的狠狠捶打,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也涨红。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合法妻子,就算是没有感情,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这是她人还没死就已经开始为虞棠守节了?
李春芳气得要死,想来想去觉得果然还是纪长烽好。
纪长烽就从来不会像江停那样。
不管什么时候纪长烽都是沉稳的、踏实的。就算她和他吵架了,发生了很严重的原则性问题,但是在她求助帮忙的时候,纪长烽虽然态度冷淡疏离,但是也不会束手旁观。
虽说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但李春芳总觉得她是最特别的那个。
毕竟他们两个之间有两世的孽缘纠缠,远比任何一个人和他都要密切。
虽说每一世都没有好的结果。
其实她本来也可以好好的和纪长烽在一起的,但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只能成为现在这样。
上辈子,她在上学的时候遇到有镇子上的同学主动追求她,和没什么钱并且每次见她都穿得很穷酸的纪长烽比起来,对方简直是又有钱见识又多,她自然心动了。
虽然当时她已经和纪长烽订亲了,但她后悔了。
虽说学费是纪长烽付的,没有他,抓阄抓到“辍学”的她只能在家种地干活蹉跎一辈子,但是自从她来到镇子上读书,见识广了以后,开始发自内心地觉得纪长烽实在是普通。
除了好看的脸和精壮的身材以外,没什么钱不说看着也沉闷冷淡没情趣。虽说细心一点,但是和城里有钱人家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