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散户都没谈拢,还有一些找不到名字的,和年代久远的。”
毕竟前身是唐家那样的庞然大物,散落在外的股份哪怕只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也相当有利于她的计划,可惜找不到人,就无从下手,只能再慢慢撬动那几个立场不明的股东,从长计议了。
原本裴挽意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初夏时节,一个联络方式通过共同好友转发过来,说是要找她帮忙。
裴挽意已经不再计较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答应了加好友,就当是偿还在那种时候提分手的亏欠。
而当周紫然提出的要求,是要她帮忙出具邀请函办理签证的时候,裴挽意其实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麻烦,换个人来找她帮忙,她多半都不情愿,但如果能从此两不相欠,其实很划算。
时隔多年再联系,周紫然变了很多,说话都情绪稳定了不少,看起来就是个知书达理的正常人。
因着漫长的签证办理周期,和准备材料时的交流,两人的联系又多了起来,让裴挽意有时候会产生时间错位的错觉。
以至于周紫然对她的态度逐渐变得像是两人还在交往的状态,裴挽意也没有及时拉开距离。
又或者,她其实也在享受这种昨日重现,爱她的人依然在原地等着她,一往情深无怨无悔的戏码。
于是被动又默许地,容忍了周紫然的一步步越界。
和当年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周紫然不再介意她和别人的亲密关系。
刚联系上时,裴挽意还没有和李雨晴分手,周紫然也识趣地保持了基本的距离。
等到她恢复了单身,周紫然的越界就逐渐变得明显,开始要求她时常回消息,接电话,随时汇报签证办理的进度。
一点点地,就演变成了当年两人分手之前的状态。
裴挽意感到最意外的,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的脱离过这种病态的被掌控,一旦进入和周紫然牵扯的状态,就会回到十八岁那年的自己,对周紫然逆来顺受,习惯用表面上的服软来避免矛盾爆发时的一地鸡毛。
久而久之,就让当初的病态关系又回到了她和周紫然之间,愈发无奈地退让,就造就愈发变本加厉的周紫然。
第一次真正的爆发,是在裴挽意和姜颜林的同居开始后。
周紫然一直都是个很敏锐的人,裴挽意对李雨晴的态度是什么,结束那段关系之后的状态是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所以当裴挽意的心思开始放在别的人身上时,周紫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以为不过是又一次的新鲜。
她似乎觉得像裴挽意这样的人,无论在外面玩得多么花,真正能够掌控裴挽意的也只有她一个。
因为她是裴挽意的初恋,还有着十年前就相知相恋的优势。
直到一些质变悄无声息地发生后,周紫然才开始意识到,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裴挽意不再经常接她的电话,甚至回消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还开始换账号和她联系,就算回复消息,也只是简单的几句,不是和签证进度相关,就是回她问的正事,其余的闲聊一概不怎么搭理。
到了国庆前,更是长达快一周时间没有回复过她的消息。
于是周紫然挑了这么个与国同庆的长假时间,吞药进了医院,逼迫裴挽意不得不来见她一次。
从初夏时联系上开始,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裴挽意不是出差就是居家办公,好像从来都抽不出时间来,而周紫然一开始也没有理由能约她,毕竟材料的准备不需要裴挽意亲自帮忙,她准备好发过去就行。
但周紫然已经等不下去了。
直觉告诉她,徐徐图之已经不再可行,再不出手,所有的事情就会超出她的控制,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所以在医院里,当裴挽意没什么表情地走进病房里,像是来兴师问罪,又像是对她忍无可忍时,周紫然也不再跟她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