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收到前线消息,道沈老将军势如破竹,大破乌鞑大王子所率部队,初战告捷。

这回这次乌鞑细作闹得沸沸扬扬,前线也?必定军心大振,料想?战事必能?顺利。

掐指一算,再过半个月,战事就该结束了,阿爷要回京了!

沈明语欢欣雀跃之余,又被眼前的困扰拽了回来。

萧成?钧已经大半个月没回府,吃住尽在户部。

大抵是得了圣上默许,又因?此次查案大出风头,对待涉户部欠款案的官员,他态度越发强硬,连江齐海都不得不主动上门,提出分三年还清欠款,萧成?钧却并未应允,以致江齐海黑了几日?脸。

然而,隔日?朝会,圣上却点名夸赞了萧成?钧,并肯定他追缴十五万两银款功不可?没,破格擢升他为正五品户部郎中。

沈明语一面?担心此举会将萧成?钧再度推上风口浪尖,另一面?也?知道皇帝的意思,无疑是暗示诸位朝臣,无论官爵如何,功勋如何,亏欠库银者必须如数奉还,无人?可?例外。

但毫无疑问,落在众人?眼里,萧成?钧成?了一介“孤臣”。

沈明语心头那些缠绵的儿女情长?化作了愁思,为他的当下处境而揪心,再没了心思琢磨如何回答他。

她知道自己?无法控制心意,即便不知要如何回应,也?期盼他顺遂平安。

算来后日?便是自己?生辰了,她十七岁了。

也?不知萧成?钧会不会回府。

在沈明语看来,他向来是个将儿女情长?和事业分得极清的人?。也?许他的确喜欢自己?,可?是儿女情长?对他不是最要紧的,喜欢谁,远排在他仕途之后。

不然,何至于这么久,他都没回府过一次,也?没遣人?来给她送过任何消息?

沈明语心头说不出的酸涩。

也?许躲到半个月后,阿爷回京,她顺理成?章离开京城,就不必给萧成?钧答案了。

若不是他不在的日?子里,沈明语总会梦到某些混乱的场景,她甚至觉得直隶的经历恍若南柯一梦。

而梦境最后,往往是萧成?钧起身,把她压在身下,或哄或斥,叫她别着急,而后探手下去解她的衣裳……

叩门声便是这时?响起的。

沈明语一怔,从桌前起身,谁大半夜会来芷阳院?

她夜里习惯独处,交代了半夏连翘守在外面?,若无交代,不会有人?直接来寝居。

她诧异半夏没有通传,朝门外走去,刚唤了声“半夏”,门蓦地被人?推开了。

暮春深夜,月辉明亮如水,映亮了那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萧成?钧推门进来,一语不发,带着一身阴沉煞气,反手关上了门。

沈明语瞳孔一缩,正要开口,身前便伸来臂弯,从她腰间不由分说拉了过去。

她敏锐察觉到萧成?钧情绪不大对劲。

而后,他果然整个人?朝她倾倒下来,将浑身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肩颈上,紧紧抱住了她。

他身形高大,压得她肩上沉重。

沈明语支撑不住他,踉跄后退了一步。

累着了吗?

毕竟在户部日?夜不休处理公?务了十几日?。

“三哥,你回来了?”她小声开口。

肩上沉甸甸的,身前人?沉默不语,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两分。

她本是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小心贴上萧成?钧的后背。

萧成?钧衣衫染了深夜潮气,一身寒凉,沈明语却顾不得许多,只?觉得心坎儿发疼,自己?也?有些喘不上气。

“哥哥,你要不要喝点热茶?”她嗫嚅着开口。

“……嗯。”

于是,沈明语只?好半搂半拖,倒退着,带着他一步步到桌前。

他比她高太多,又几乎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她一时?不知道是处理公?务比较累,还是拖着这么个八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