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没回答，自顾自去了林昭房间，往他枕头底下一掏，找到户口本、护照和一些证件。他拿着护照冲站在门口旁边的林昭笑："还和小时候一样，什么东西都往枕头下藏。"

直到林昭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才反应过来。飞机的轰鸣声让他耳朵感到不适，飞机上升的过程中他产生一丝眩晕。曾经林聿带他离开的半途而废的美国之旅，四个月后重新启程。

玻璃窗映着他的脸，林聿在他身边，两张脸偶尔重合，他看不出来他们哪里像，只能归结于李棠馥的特点没在两个孩子身上保留，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各自更像自己的父亲。

林昭在倒影中和林聿对视，他问："为什么非要带我去美国？"

林聿倦怠地将外套脱下，轻轻靠在他肩膀："你不去，李青山总有办法见到你，不如我带你去。"

他身上有很淡的烟草味，林昭想到李棠馥："我会见到……她吗？"

"当然。" 林聿睁开眼，直起身子，他伸手摸了摸林昭的脸，林昭轻轻一躲，他收回手："你想见他吗？"

林昭没说话，云层之下万家灯火，璀璨灯火连成一片，他手心攥着那只档案袋，没有回答林聿的问题，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有人揽住他，让他躺在怀里，他感到一丝熟悉，不抗拒地陷入梦想。

凌晨时分，飞机落地。林昭被叫醒，他迷糊地跟着林聿下了飞机，来接他们的是一个华人，他微微清醒一些，听林聿跟他说让他送他们去公寓。

林昭将车窗摇下，潮湿的空气打湿了头发，远处大厦灯火通明，顺着风飘进车窗的交谈声，广告牌上金发碧眼的女郎。

一切都告诉他，他已经踏上了另一个国度。

林昭什么都没拿，到家后林聿给他找了新的洗漱用品，他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林聿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他走过去，擦头发的毛巾顺手搭在椅子上。林聿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柔和了几分。他觉得林聿和他记忆中的印象有了出入，更加锋利，也更加不近人情。

他忽然想起司琛带他参加的葬礼，一个人的死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悼念，他觉得也许最后林聿就会变成这样的人。

阴影下，林聿睁开眼睛，林昭忽然开口问："你带我来见他们，是希望我痛苦吗？" 这样的把戏从小到大，林昭因为太过熟悉而感觉安全。

林聿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微哑："是我想见你。"

林昭看着他的脸，试图分辨出这句话有多少可信度，"可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们。"

林聿拿开手臂，看了一眼窗外：“去睡吧，天快亮了。”

林昭不再追问，转身去了卧室

58

林昭一觉睡到下午，房间寂静无声。他赤着脚走到楼梯，下面没有人。房间铺着地毯，林昭坐在楼梯上，清醒几分钟后，想起来拿手机给林聿发个消息问他去哪里了。

他还没来得及发消息，门被推开，林聿右手拎着一大袋吃的回来。他看见坐在楼梯上的林昭，解释说：“我出去买点吃的。”

林昭看他将食物分门别类放在冰箱里，又挑了几样出来，问林昭：“吃面可以吗？”

他点点头，林聿转身去厨房。林昭回屋穿上拖鞋，下楼靠在厨房门边看林聿做饭。他正在给虾去虾线，林昭看他熟练的处理食材，有些意外，在家他可从来没有看见林聿做过饭。

林聿做了海鲜意大利面，吃完后带他去附近商场买生活用品。他撑着栏杆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留林聿一个人在店里付款。

今天是周末，商场许多年轻人。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亚裔女孩身上。，她有着小麦肤色，纯色黑长发，殷红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