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满满一张纸上,全是非常短的一笔、一个点,没有?一个完整像样的成型笔画。
看?来?顾江雪是想把他观察到的咒按原本的样子描摹下来?,奈何他的画工不允许,于是就采取了全拆手段,拆成了一条一条,一点一点,当然,别人还是看?不懂。
楼映台放下纸张:“歇息下吧。”
外?面的雨早已停了,湿润的泥土散发着青草气息,今夜格外?安静,空中既无月亮也无星星,顾江雪叹了口气:“有?酒吗,陪我喝点儿?”
楼映台顿了顿,还是请薛家弟子送来?了两壶酒。
今夜他们歇脚的院子有?石桌,两人用灵力?拂去了桌椅上的水气,就在?庭院里坐下,在?杯中泠泠斟入酒水。
顾江雪举起杯盏,也不碰杯,先兀自饮了一口,酒液入喉,绵长甘醇,但不够烈也不够辛,他摩挲杯盏:“该上烈酒的。”
楼映台的杯子还搁在?桌面,他指尖碰着杯子,却没喝,说:“想醉?”
若用灵力?抗酒意?,即便是烈性灵酒,顾江雪也能千杯不醉,但若不用灵力?,他的酒量其实也就普普通通。
“有?时候觉得醉一场,痛痛快快暂时把所有?忘却,也没什么?不好。”顾江雪一杯喝干净了,又?给自己倒上第二杯,楼映台却说,“借酒浇愁愁更愁。”
“都有?道理。”顾江雪仰头,脖颈仰出漂亮的弧度,像一只孤寂的白鹤,这次他放下杯盏,在?石桌上磕出了重?重?的声音,没急着续第三杯。
“我最讨厌所谓的天命,从十五岁开始,我就不再?信什么?眷顾、好运,但是……”顾江雪看?着空空的杯盏,里面恍然划过薛风竹、楼依依、元澈等人的面孔,酒不烈,他嗓子却也干涩得厉害,“但是怎么?就真没有?天命眷顾他们呢?”
让人看着多难过啊。
酒很香,但顾江雪口中和心?里都开始发苦,他眼眶红了红,深深吸气,给自己倒了第三杯,这一回,楼映台终于将酒盏带离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