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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你会去城外送我,到时候他就能见到你, 他答应了。”夏舜皱着眉头,“如此不是长久之计, 就算这次把他弄走,难保他还要再来。”

崔拂低着头:“他与萧元贞感情深厚,等回去大邺,有萧元贞看着, 他走不了。”

“但愿如此吧!”夏舜犹豫了一下,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萧洵好像, 在给瑟瑟做玩具。”

“什么?”崔拂大吃一惊,“他, 他知道了瑟瑟的身世?”

“看样子不像,”夏舜回忆着萧洵的反应,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真要是知道了,方才不会那么平静。”

崔拂怔了怔,即便觉得瑟瑟不是他的孩子,依旧要费心给瑟瑟做礼物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也许只是因为, 瑟瑟是她的女儿,他的心思一向都很直白,并不难猜。

“明天要么别让瑟瑟过去了,我总有点不放心。”夏舜沉吟着。

心里千回百转,崔拂摇头:“只怕不行呢,自从知道你要走,瑟瑟就一直说要跟你一起去,哭了好几遍才劝住,如今一定要去送你,若是不带她,又不知要哭成什么样。”

夏舜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这孩子,这才几天,就这么离不开我了。”

他思忖着,又道:“要么你们就坐在车上别下来,戴上冪篱,应该不会露出破绽。”

“也只能如此了。”崔拂心里有些恍惚,萧洵要走了,这一走,再相见时,大约就是瑟瑟长大成人之时吧?山高水长,惟愿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入夜时,萧洵还在雕刻,废弃的木头扔了一地,身上桌上都是木屑,萧洵看着手中依旧不如人意的兔子,懊恼地扔了出去。

这些小玩意儿,可真是难做!然而明天就要走,无论如何,也得把礼物送出去。

重又拿过一块木头,两天一夜不曾睡,此时头脑里昏沉沉的,看东西都有些重影,萧洵皱皱眉,刀刃在左手腕上一划,鲜血流出来,痛意压倒睡意,在 ,耐心地雕刻起来。

天边露出第一缕晨曦时,门外值夜的守卫听见了萧洵的叫声:“来人!”

守卫打开门洞,看见萧洵满布血丝的眼睛:“我要锉刀、磨石!”

守卫诧异着走去安排,萧洵紧紧攥着手心里小小的木雕兔子,露出一个疲惫的笑。

这是他做废了几十个才得到的一个,虽然比不上瑟瑟腰里挂着的那只白玉兔,但至少,拿得出手了,眼下需要用锉刀和磨石把粗糙的表面打磨得光滑些,瑟瑟的小手那么娇嫩,千万不能划伤了。

寝殿中,夏舜已经收拾好了,正坐着吃茶,听见宦官回禀,脸色有点沉:“给他!”

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萧洵对瑟瑟如此上心,但愿今天别出岔子,顺顺当当地送他走。

“陛下,”独孤逊甲胄结束,迈步走进来,“刘素渠的人这些天一直在探听去矩州的路线,今天一早十几个人出城去了,看样子要在半路设伏。”

是为了萧洵,只要让萧洵死在大夏境内,就算知道是大凉做的,他也难辞其咎,大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夏舜道:“安排好人手,只要她敢下手,格杀勿论!”

半个时辰后,御驾驶出皇城,前往矩州会盟,杨氏的凤辇和崔拂的翟车一路跟随,数千禁军前后簇拥着,浩浩荡荡往城外走去。

队伍末尾,萧洵独自坐在一辆封固严密的囚车里,急急忙忙打磨着那只兔子,马上就要出城了,在出城之前,他一定得做好,送给瑟瑟。

队伍慢慢放缓了速度,城门近在眼前。

细磨石磨了两遍,兔子身上早已经摸不到木茬,萧洵还是不放心,撩起衣襟用力又搓了几遍,搓得兔子身上隐隐起了亮光,这才松一口气。迎着车上狭小的窗户一看,圆鼓鼓的一只小兔,虽然笨拙,但也可爱。

眼下只有这个送给她,将来,他会把全天下最好的全都给她,给阿拂。

“来人,”萧洵急急唤人,“我要见你们皇帝。”

队伍逶迤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