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从前一回家就对我亲亲抱抱,就算我拿脚踹他他也毫无怨言,现在我却连踹他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身边总是围着那四只没有骨气的玩意儿,喵呜喵呜地要他摸摸。
这种时候,我就高傲地蹲在花架子上,懒得去凑那热闹。居高临下的时候,会觉得饲主的背影那么瘦,客厅的圆形筒灯照着他,好像画出了一个封闭的圆,他就是这个圆心里的孤岛,像他的名字那样。
饲主身上有很多秘变,这些秘密从没人知道,他也从不跟任何人说,包括猫。秘密一层一层裹着他,他看着就总是这么游离,好像随时准备要走。
我不知道他的秘密,只知道他经常会在深夜遍体鳞伤地回来,浑身疼出的汗像淋了一场雨,但他一声不吭,也不哭,只是自己给自己上药。有的伤口都皮开肉绽了,我看了心肝跳,但他也不过是咬着牙闷哼。
要我说,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又没人笑话他,哭呗。
饲主不哭,涂完药后,就蹲下来摸摸我们。看他这么可怜,我勉强亮亮肚皮给他吧。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虽然饲主人后的日子很艰难,但人前的日子却是越来越光鲜,连带着我也出了几回镜,他抱着我接受采访,哼,弹幕里有眼无珠的两脚兽,竟然说饲主貌美更胜过我!我祖先可是凡尔赛……算了。
好在是,词主还是有良心的,任外人怎么挑拨离间我怎么作天作地,我还是窝在他口的那一个,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直到那一天,那个男人出现了。
他很高,我被饲主抱在怀里时,还得把脖子都仰断了才能看到他,但他从来不看我,只看得饲主。
他很英俊,而附目光注视饲主时,我能感觉到饲主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在变热。词主伪装出心不在焉的模样,摸我的长毛。
干,别他妈盯着他了,没看到我都快被薅秃了吗!
“我没说我脑子正常,四千六百万买一套市价三千八挂牌两千八的房子,我的置业顾问已经问我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 柯老师,别拒绝我。”
他连讲话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声音像从他的胸腔里共振出来,带着深沉有颗粒感的低频,但又很清朗。
这种游刃有余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饲主爽不爽我不知道,反正我很不爽!果然,饲主抱紧了我,最终没有拒绝他。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完了,这个家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因为饲主栽了,他根本拿他没办法。
词主开始抱着手机不离身,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上去很生气,但又不自觉勾着唇角,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每当这种时候,他眼睛也不看路,踩到我也不知道道歉,我亲自凑他怀里要吹吹,他摸得那叫一个敷衍,捋了两把,又去打字回人家了。
男人变起心来就是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