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不仅有太医,还有宫外不知什么神医进进出出,我不许他们来我这里,药已经吃够了。
承明殿又传来一个消息,周尧下令命十五万西境军入京,温纪安出家为僧,如今的西境大将军是他的副将甘平,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曾随我出征平藩。
十日后我在朝阳宫见到了甘平,他的脸色很是沉重,他说他已经去见过皇帝了,病的挺重的。
他顿了一会,又小声与我道:“陛下给我下了旨意,京城一旦生变,让我们听从娘娘调遣,陛下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可为何迟迟没有立储君。”
我想起那夜半梦半醒见到的人,阿越第二天如实跟我说了,周尧半夜的确是来过了。
我讥讽她:“怕不是第一回来吧。”
她立刻跪下来跟我请罪,她说陛下是来过几回,可每次都是夜里来,他身子不好也不能久站只在朝阳宫门外瞧上一会就走,可从没有入过寝殿,只这一回他怕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放个奸细在自己身边了,可我已经将身边的亲卫都打发回西境去护阿欢了,也就只能将就用着她了。
我叮嘱甘平,让他不要妄议储君之事,只安心驻守在城外便是了,他忙点头应是,又跟我说阿欢在西境很好,就是有点想娘娘您了,这次也闹着要来,被谷雨和清明拦下了,冲着我嚷嚷可生气了。
我听着不由得也笑了:“阿欢以后就要劳你们多照顾。”
他说那是自然,阿欢是西境的儿子,不止是西境军还有西境上下的百姓哪个不把他当成宝贝疙瘩呢。
这话倒是半点不假,姜家镇守西境数十年,如今就剩这么一根独苗,可不就是宝贝疙瘩。
我还留他在朝阳宫用了膳,然后拿出我藏在竹林下的酒,天快擦黑的时候我将他送到宫门口,回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好在没有打雷,我提着宫灯晃回了朝阳宫,衣裳已经湿了一身。
大概雷雨季节也要来了,唉,我真是厌恶极了这发疯的季节。
赵姑姑给我煎了药,又给我灌了一碗姜汤,让我睡下了,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我让她别留着灯,也别点香。
果真不点香果真一刻都睡不着。
我索性起了身铺了纸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写好后连同我身上的小香囊一起装好又封了火漆,压在箱子的软甲下面,我将长离也也放进了箱笼里,一起上了锁。
我回宫后,周尧又将软甲和长离还我了,可我已经用不上了。
他没将玉佩给我,他说我肯定不想要他贴身的东西。
第211章 想做回那个父母膝下承欢的傻子
乌云压顶了三天了,没有雨没有风,天空阴沉沉的压坠着大地。
久不见朝臣的我也特意叫来钦天监,他很是忧虑的告诉我:“天有异象,这是不吉之兆。”
我说:“什么狗屁的不吉,打雷下雨后天就放晴了。”
他摇头道:“十年前京城有一场水患,那时就是这样的天气,那一年淹没京郊良田无数,一夜之间不知死多少灾民。”
我斥他少蛊惑人心,现在不是十年前,这三年不仅修了堤坝还改河道,淹不到那里去,你只告诉我这雨多久会下下来。
他说不出两日。
回去后我叫来禁军统领,命他派殿前司的人带刀护卫,再给派些弓弩手护卫我的朝阳宫。
我第一次叫禁军扈卫,他有些意外。
我告诉他:最近夜里总是不安,我树敌无数,恐有人要做乱,此事不必告诉陛下,免他忧心。
禁军只听命周尧,禁军统领更是对他忠心耿耿,这为皇帝分忧的事,那有不肯应的。
我将赵姑姑和一干内侍也一起打发到了外头,只留了阿越一人。
这西境军中若论谁武功可与我一较高下,就只有一个阿越了,只是往常她一向藏的极好。
大雨落下之前,我跟她说:“不要让任何近我身,若是控制不住你便将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