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还要么?”

“要。”伸手接过,扣在脸上,小孩冲他张牙舞爪了几下,笑得无拘无束。

之后三十四日,有些习惯了小孩午后来寻他玩耍,上午等待,便继续堆垒石头,等小孩来了,面前矗立如小小石林。

“戳吧。”

小孩对一指破坏,乐此不疲。

师父说,明日启程。他不懂告别。

作为刺客,他也不懂自报姓名。

“石像”小孩这么叫他,他便无所谓应着,只管目不转睛,小孩习以为常,也从不在意,但这天突然问,“你总盯着我看,是在想什么?”

“……”

小孩先一步咄咄逼人:“可不准骗我。”

没有什么需要遮掩和欺骗,他心里想的,可以坦荡直白,但说无妨:“娶你为妻。”

小孩只是笑,看不出这事是否被放在心上,有几分嬉闹:“聘礼你打算给多少?”

他一字一字回答:“我有多少,就给多少。”

后来,师父仍是赤红戎装,铁杆长枪,却再不是他敬重和唯命是从的人,她临终前死不瞑目,几近乞求:“你若也抛下他们,他们就再无一丝依靠。”

所以就自始至终的欺骗,利用,榨干他人性命和人生?

再后来,延炩王妃那张艳冠天下的面容上,楚楚可怜的凄然而笑:“走吧,能走一个是一个,不要回头,否则也只是白白被吞食干净。”

那究竟是真心还是虚伪?

丁烽早已不再多想,如今关心的只有被碎尸万段的自由,什么时候,才能完整回到自己手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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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告白

(21)告白

天蒙灰亮,冯宽少年身量,细瘦手臂稳稳拢捧着铜盆,步履轻盈,水面如纸纹丝不动。

屋檐下拐角,常留躬身站立,冯宽从他身前走过,声线低密:“阁主,还留他活着,不会坏了大事?”

常留面无表情:“要他死容易,在那之前,他身上每滴血都派上用处。”

延默对着盆水,带几分刚醒的睡眼惺忪,垂视水面映出的眉目勾梢弯弧,眸唇浓墨重彩,突觉有些艳俗,好像不如线条凌厉来得清俊洒脱。

歪头看见桌案前,丁烽侧脸颌线干练,又在给他备下各种兵书史记策论地志,一时也不知该说他倾囊相授,还是揠苗助长。

“我是受宠嫡子,舅舅手握境军,还有必要这么励精图治?”延默坐到桌前,手撑额头。

“你确实得天独厚,只要不自寻死路,承袭是探囊取物”,丁烽冷淡道,“但我要的是尽快,今日好过明日。”

延默撇下嘴:“急成这样?”

丁烽眼底闪过心驰神往:“世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早一天就多一天见识乐趣。”

“那就为让你早日享乐,我天天头如斗大,凭什么?”

“你上去容易,要坐稳而不是时局有变就被踹下来,凭你自己本事”,丁烽换上个冷然讲理的语气,“就算是你最信任的人,延明澈,他日你若跟他父亲二选其一,你觉得他会选你?”

延默抄着脸侧没说话,眼神斜挑移开,又不经意转回偷偷瞄过:最信任的人……

丁烽显出几分烦躁,犹豫片刻,下了决断:“去跟我姐说,事务繁琐,调两个人来给我用。”

延默不解:“什么?”

“你扣的那十个人质”,丁烽顿了顿,嘴角冷白自嘲,“其实是九个,丁微是你们的人,除了她,还有谁能抓我回来。”

“怎么就我们了?”延默恨恨咬牙,“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丁烽神情漠然,“都在你该在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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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遵命。”常留腰躬得更低。

延默冷笑:“那劳烦你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