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翘咯咯地笑的好清脆,反问了一句,又不满地轻哼了两下:“好多鱼在天上飞。”
祝秋亭:“……在哪儿?”
纪翘玩手指,用肩夹着手机,声音像小猫似得,微哑低沉,不自觉撒娇似得:“不知道。”
她酒量不错,刚才喝的也不多,但头就是昏昏沉沉,不受控制,瞿应也让她跟丢了。
纪翘干脆靠着墙,滑身蹲下:“我——”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
纪翘看着手机,在膝头上砸了一下,嘟囔道:“这么不耐烦。”
“纪翘?”
耳边忽然有人叫她名字,话里话外沾点惊喜。
纪翘循声抬头,撑着脑袋望了眼。
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白白净净的,书生气很重,也很眼熟。
噢。
想起来了。
她指着来人,笑得止不住,手指在空中点了三下。
“前男友。”
孟景之后,这位是纪翘短暂恋爱史中的一个,脾气最好、学历最高、家庭最干净,她最配不上。
好在她也是一般喜欢,没多久就放人自由了。
“你怎么在这儿蹲着?”
他蹲着问纪翘,目光不敢往她短裙上瞟:“你……你是不是喝断片酒了?”
纪翘摆摆手:“……嗯。”
徐修然看她这样,怎么也不能放任她就这样待这儿,上前小心翼翼扶起她:“走吧,我帮你打个车,送你回去。”
徐修然站在路边,很快就被事实教育了。
谁能从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酒人士那儿问出地址?
他也不能贸贸然把人往家或酒店带,传出去对纪翘太不友好了。
徐修然正纠结着,忽然被一道远光灯闪的眼疼。
他一手遮眼睛,一手赶紧帮纪翘站直。
是辆黑色宾利慕尚,停在路边。
……准确说,是停在了他们俩身边。
徐修然心里有了预感。
等主驾驶那边下了人,男人走过来,徐修然对上他眼的瞬间,那预感便落实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想想也是,纪翘也不可能缺。
尽管八成确定,徐修然也没立刻把人交给他。
“请问你是——?”
祝秋亭打从走过来开始,就没有一秒在看他,等徐修然开口,才掀眼皮扫了他一眼。
他本来五官皮相就浓烈,气场骇人得很,没有情绪盯人时,简直像被刀锋划过。现在上目线抬抬,平添两分阴鸷感。
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向来强烈,徐修然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往后倒退了两步,手里的纪翘也差点没扶稳。
于是顺势被人接了过去。
祝秋亭还没说话,纪翘突然在他怀里诈尸似得抬头。
看见他后,眸子都被点亮了。
她手刷地伸出去,掌心朝上,五指并拢,放到祝秋亭下巴底下。
纪翘转头看向徐修然,笑得很灿烂:“哎徐劳斯,给你介绍一下,我男人。”
在两人的同时静默中,纪翘兴奋地问出了下半句:“是不是很帅?”
徐修然眼看着面前男人神情变化,那种笑意一路延伸到眼底深处。
车大灯还打着,照得彼此都很清晰。
祝秋亭俯身将纪翘抱起,冲徐修然礼貌地颔了颔首,补齐了自我介绍:“如她所说。”
男人那张耀目面孔上,写满了无奈的柔和与骄傲。
又带着极淡的哀伤,好像实现了一个非常,非常久远的愿望,连碰她的指尖都记录着明细,是宇宙从遥远星河里送来的,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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