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在无人区,运气却一直很好。

没有海豹来追着啃人,聚集在飞机附近的企鹅,也好像越来越多。

要么蹲在尚有余温的机舱下方,要么蹲在他们刚刚骑回来的摩托上,要么把脑袋探进雪屋里。

开始才零星两三只,后来来了一列纵队,再后来拖家带口地来,多得小金毛都有点傻眼。

萨沙:“怎么这么多?”

彼得就知道傻乐,被几只企鹅爸爸踩得死去活来:“挺好的呀!我第一次来南极,这样很过瘾啊!”

企鹅又不会说话,没法回答他。

它们本来在别处抖抖索索抱团,有个红披风老是对着它们呼呼吹冷气,只好呱唧呱唧往避风的方向挪。

挪着挪着,居然发现了一块热源宝地,当然就要凑过来取暖。

这次说走就走的撸企鹅旅行,算是300%超过了萨沙的预期。

他们心满意足地把飞机停在距离南极最近的居住城市——乌斯怀亚,决定啃啃当地的特产帝王蟹,尝尝黑冰威士忌,再回纽约去。

夜翼和彼得一个是社畜,一个是学生党,结果旅行的最后几天,三个人都在乌斯怀亚玩疯了。

离开乌斯怀亚的最后一晚,进酒吧浪之前,萨沙还提前跟夜翼碰过头。

萨沙谨慎地:“你喝起来疯吗?”

夜翼也谨慎地:“可能有点疯。”

萨沙:“有多疯?”

夜翼:“疯起来会喊‘fuck batman’。”

萨沙和彼得对他肃然起敬——那是真的很疯。

于是他们找了根布条,把对方栓在自己裤腰带上,一个喝倒了起码还有两个拖回旅馆去。

栓是真栓了,震耳欲聋的舞曲一响,这三只蹦跶起来,什么都忘了,布条一挣就断了。

萨沙顶着张漂亮脸蛋,早就开了脖子上的全息易容装置,倒不是特别担心暴力开发之类的问题。

他喝了很多威士忌,在拥挤的人群中蹦跶蹦跶,眼前全是炫目的舞台灯光,只觉得自己从没这样快乐洒脱过。

不是不想放飞,只是末日时的放飞,就等于找死,再想狂欢都得绷着弦,不像现在这样,喝倒了都不会有丧尸来撞门,还有另外两个好朋友兜着。

等他喝到肚子有点疼了,就在沸腾的酒吧里挨个拉着人找,笑嘻嘻地喊:“迪基!”

“迪基!”

“迪基!”

音乐声太大,夜翼没回应。

他又喊:“彼得!”

“彼得!”

“彼得!”

彼得也不知道蹦哪里去了。

萨沙也不喊了,抱着酒瓶继续蹦蹦跳跳。

他觉得他现在应该是超级快乐的。

其实他最近想起倦鸟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反倒希望能真的在这个世界留下来。

这个世界多好啊。

又不打仗,又没有丧尸,就算有,这个世界还有超级英雄呢,怕什么。

他还有了一个很完整的名字,就是有点长,叫萨沙·爱德华·r·理查德·韦恩。

大家都卯着劲对他好,治他的超英ptsd,蝙蝠还有个超大的赛车场,回去他就能上去试试车了——想到这个萨沙就开心,又蹦蹦跳跳地叫:“迪基!”

“迪基宝宝!”

“彼得!”

“迪基!”

还是没人理他。

他肚子越来越疼,炫目的灯光晃过他的绿眼睛,酒精的味道在他唇舌间辛辣地炸了一下。

——所以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晕头转向的时候,究竟有没有喊出那个名字。

可能喊了。

但一定非常轻。

“crk。”

——只是一秒时间而已。

一阵轻风掠过人群头顶。

那个在舞池里摇头晃脑的小金毛,就已经消失了。

只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