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时钻在男人的被窝里,心里的确是窃喜的。
他心想你服不服气?我就算伏低做小,装智障当舔狗也能左右你。不管我是星星还是月亮,等我跟托尼爸爸接上头,老子拔腿就跑,顶多最后再跟你说句对不起。
——他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会陷得那么深。
拔出骨连着筋,每一寸血肉都浸着对他的爱意。
刚刚叛逃到反抗军基地,他抱着自己的红兜帽睡觉;
狗系统跟他说,克拉克就是这个世界灾难的源头,狗宿主,你懂吗?
他说不用说了,我都懂。
他都懂,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幼稚地想,你不要是不义联盟的首领好不好?不要当我的任务目标好不好?
如果你一开始就是纯粹的太阳之子,而不是全星球的灾难该多好?
他做梦都想要跟真正的人间之神相爱,跟那个藏在冷漠蓝眸深处的克拉克相爱。
他梦见他们也许会有一场婚礼,地球最强大、最温暖的男人,大手牵着他往田野里走,兜兜转转,最后把这只流浪的小脏狗牵回了家。
可是最终,兵戎相见,一切成空。
萨沙坐在几只呱唧呱唧的企鹅中间,看天空延绵不绝的极光。
是真的好看,也是真的炫目。
巨大的光幕垂落在他头顶,又朝天空深处蜿蜒而去。
从前,爱斯基摩人以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
它们是在天空燃烧的火焰,照亮一切灵魂的迷思,荡涤人心中的眷恋之物,然后把经历洗礼的灵魂接上天堂。
小金毛孤独地坐在极地里看,他一时说不清更想与谁一起看,好在他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企鹅陪着。
他不知道,在几万米的高空,孤独的人间之神隐蔽在云层间,含着万千星辰的蓝眸里,映着的是同一片极光。
通讯器滴地响了一声,他才发现,夜翼已经给他发来好几条文字消息了。
夜翼:[雪屋盖好了,来躺一躺试试?]
夜翼:[你被企鹅叼走了?]
隔了好一段时间。
夜翼:[宝宝我有种预感。]
夜翼:[我今晚又要被甩了。]
萨沙停下了打字的手指。
他才刚打了一行[迪基,要不咱们旅行回去以后,还是做好兄弟?不相奸的那种。]
差一秒就发出去了。
他只好发:[我保证,这次一定让你来甩我,让你爽一把。]
夜翼:[这个无所谓啦。你是听小蜘蛛祝福我们一辈子幸福,然后觉得耽误我了?]
萨沙又给他猜中了,只好握着通讯器不回复。
夜翼那边停了一会儿,发来一段长长的文字。
夜翼:[萨沙。你也明白,大部分分分合合的感情,其实都是破镜重圆而已。如果当初分开的原因没有解决,镜子上的碎痕就会一直在,到头来只会重蹈覆辙。]
萨沙心想,他当然明白。第一次跟查尔斯谈话,他就明白了。
夜翼:[但也有一种极端情况。从前的镜子已经一碎到底,连带重蹈覆辙的风险都一并碎了。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人,彼此受到伤害的原因,也早就已经消失了。]
夜翼:[这种情况,通常不叫破镜重圆——而是从头再来。]
萨沙止住他:[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夜翼不再说什么了:[只要你快乐就好。宝宝快回来吃烤企鹅!]
萨沙一路狂飚着摩托回去,高喊着刀下留鹅,结果撞进雪屋里去,才发现他们在分飞机上的鸡腿吃。
小金毛又跟夜翼打成一团,最后手里被塞了个鸡腿,这才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点装备,两手拿着鸡腿啃。
萨沙喜滋滋:“rua企鹅!”
夜翼笑:“好好好。”
他们在南极洲逗留了一个星期。
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