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糜分司举手投降,“不是这位女警官说要看,我才给她找出来吗?我真地不看了。”
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偷看朱琦?不能正大光明的登门拜访吗?”
糜分司翻个白眼,“我说了,我没偷看她!……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总是挨骂,遇到不讲理的人时候真的会死人啊!我闲着无聊,就去看看别人都在干什么……好吧我承认,我真不是故意偷看她的,我只是无聊的时候,关心一下邻居。我可是多年前就在朱琦的府上……方才的故事还有后续,总之,朱琦家在改革开放尾声时,已经是腰缠万贯的新贵,但这家人却与家庭幸福无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家资亿万却没有保护伞,使得他们家人不断遭遇意外和疾病,人数不断减少,似乎与经济上的发展成反比,朱琦是这个家族最后的继承人。”糜分司的话语,把我们带回了那火红的年代……
朱琦的父母在病中帮她选择了一位红三代的公子哥来顶门立户。但当她的父母相继过世后,她解除了婚约,在位于三里屯的一群诗人、文艺青年的沙龙里,独自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但她的美貌和才华很快就传递大街小巷,上门拜访的年轻人络绎不绝。我父亲也是其中之一。我父亲说过,第一次拜访朱琦,欣赏到她的美貌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灿烂的一天。即使是现在,只要闭上眼睛,依然可以浮现出她的倩影。
在日记中他写到,她的黑发高高盘起,冰清玉洁的容貌配上细长的脖颈,黑色素面上点缀着金丝银线刺绣的长袖家居服,像浴袍一样随意地披在身上,只要稍有差错,就会变得既滑稽又庸俗的装扮,但穿在她的身上,竟是如此相得益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她身着华服,但她看起来永远带着一丝哀伤,似乎独自承受着孤独的煎熬。
我说这种话,你一定会觉得很无聊。但在我父亲的眼里,总觉得她就像是在天庭犯了罪,被流放到人间的仙女。水晶灯照射下的黑发上似乎有着光环,绣着花卉的袖摆就像是被罪恶染成黑色的仙女羽衣……只不过她比七仙女更美。
当然,并不是只有我父亲一个人拜访她。她所到之处,通常都有十个以上的年轻才俊,为了吸引她的目光,为了博得她的一笑,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她的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带着哀戚的笑容,冷眼旁观这一切。好像眼前这种像罗马竞技场般的喧嚣,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些年轻人通常都有些不同的才艺。擅长吟诗的人会根据她当天的穿着,献上即兴创作的诗句。乐器高手当然会演奏小提琴或长笛,精通舞步的人试图邀她起舞遭到拒绝后,只好抱着男人一尽舞兴。据说还有两位会参加武术比赛的年轻男子会亮出银色的太极剑。两个人都热血澎湃,差一点就见血了。像我父亲这种毫无才艺的人,只能将自己打点整齐,祈祷她的目光可以在自己身上停留。
朱琦总是热情地周旋于他们之间,让纨绔子弟如沐春风,让文艺青年们玩得很尽兴,她曾说服一些土豪追求者,资助和扶植几个吃不上饭的诗人和音乐家,对文化、艺术也算是颇有贡献。但我父亲觉得他们其中没有任何人与她有过肉体的关系。他们就像是在公主殿下的宫廷争宠的臣子,如果有人抢先的话,绝对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唯一的例外是一个诗人,在他们这群呼前拥后的年轻男子中,每一个人都无限渴望能够单独受邀,而不是和一大群人一起造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几次都单独邀请他。
你难以想像这是发生在改革开放年代的事?对啊。据我父亲的记忆,朱琦应该在拨乱反正年代成长,最晚也是在改革开放初期出落得亭亭玉立,+才女的她,曾经是各大交际沙龙的热门话题。朱琦的确是符合那个年代的文艺女性。她所到之处简直就像有魔力,所以,哪怕是她私奔、丧偶、下嫁刘震撼之后,还有许多人愿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但朱琦却是洁身自好,我父亲甚至认为她有男人恐惧症。她并不是讨厌众星捧月的感觉,我父亲甚至觉得她还眷恋着这种感觉。可是看着才貌双全的年轻男子聚集一堂,